“我是用来炸鱼的!”任东林的声音都变了调,他指着收据上的模糊字迹,“你们看清楚,这不是我的签名!”林夏凑近看,发现签名确实有问题,最后一笔的弯钩和陈崇玲在剪报上的批注如出一辙。
陈崇玲突然瘫坐在地,她的白手套掉进积水里,露出手腕上道狰狞的疤痕。“是我做的。”她的声音像破锣,“小丽说要去告家暴,我怕她把我们当年的事捅出去……”她突然抓住林夏的手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,“我们都收过的钱,他说只要稳住小丽,每人每年都能拿到分红……”
李婉儿在婚纱的衬里发现了张照片,被缝在夹层里,边缘已经发脆。
照片上刘小丽穿着这件婚纱,肚子明显隆起,身边站着个戴口罩的男人,手里拿着支注射器。背景里的日历显示是2001年6月28日,距离她“回娘家”只有半个月。
苏晴突然捂住嘴冲进茅房,林夏跟过去时,看见她正对着镜子扯自己的头发。“那是我表姐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指着照片里的男人,“她在县医院当麻醉师,那年夏天突然失踪了……”她突然转身抓住林夏的胳膊,“我见过她给打针,说是什么‘安神针’,现在想来……”
韦蓝欣把婚纱放进证物袋时,发现裙摆的玫瑰刺绣里藏着根头发。她用dna检测试纸沾了点血渍,又拔了根自己的头发对比,结果让所有人倒吸冷气——血渍的dna序列,竟和韦蓝欣有90的相似度。“不可能。”韦蓝欣的脸唰地白了,“我是独生子女,父母都是教师……”
“你不是。”陈婷突然开口,她从包里掏出张泛黄的领养证明,“这是我在民政局工作的姑姑给我的,1980年3月,有对夫妇从县医院领养了个女婴,出生证明上母亲的名字是……刘桂芬。”
她指着证明上的照片,女婴襁褓里的风铃草图案和念安的一模一样。
檐角的铜铃突然剧烈摇晃,林夏抬头看见只乌鸦落在门楼上,嘴里叼着块撕碎的蓝布,像是从什么人的衣服上扯下来的。当她捡起那块碎布时,发现上面绣着半朵风铃草,针脚和刘小丽日记里的笔迹如出一辙。
张磊把录像带推进录像机时,西厢房的挂钟突然停了。指针卡在三点十七分,和录像带最后定格的时间分秒不差。屏幕上的雪花突然裂开道缝,刘小丽的脸从噪点里浮出来,她抱着婴儿坐在炕沿上,背后的窗户糊着红色的窗纸。
“建国,你看他笑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刚生产完的虚弱,手指轻轻点着婴儿的鼻尖。林夏突然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道淤青,像是被人用力攥过的痕迹。的声音从镜头外传来,粗哑得像磨过砂纸:“别碰他,晦气东西。”
画面突然剧烈晃动,婴儿的哭声刺破耳膜。
刘小丽尖叫着抱紧孩子,的拳头出现在屏幕角落,砸碎了桌上的搪瓷缸。“那护士说了,这孩子活不长。”他的声音带着酒气,“要不是你非要生下来……”
“他是你的亲生儿子!”刘小丽的哭声混着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,“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?说要给他取名叫念安,说要……”画面突然黑了下去,只剩下持续的电流声,像无数只蝉在嘶鸣。
韦蓝欣突然按下暂停键,用放大镜盯着屏幕角落。在黑暗降临前的刹那,门框上闪过个模糊的影子,手里拿着根注射器,针管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“穿的是白大褂。”她指着那人胸前的口袋,“别着支钢笔,和苏晴表姐的照片上一样。”
苏晴突然从包里翻出个旧饭盒,里面装着些泛黄的信件。最上面的信封写着“致晴妹”,邮票盖着2001年7月的邮戳。“这是表姐失踪前寄给我的。”她的手指抖得厉害,信纸展开时飘出张处方笺,上面的字迹和李宅药渣的处方如出一辙。
“她在帮小丽偷药。”林夏突然明白过来,指着处方上的剂量,“这些药混合在一起,能伪造自然死亡的症状。”她突然转向孙运清,“你父亲当年是不是给小丽看过病?”
孙运清的脸瞬间变得惨白,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,里面裹着本行医笔记。1999年5月的记录里写着:“李宅女眷,脉象虚浮,似中慢性毒物,其夫阻我施针。”笔记边缘画着个玉佩的图案,和孙运清怀里的半块一模一样。
“我父亲去李宅出诊过三次。”他的声音发沉,“第三次回来就中风了,临终前只说‘玉佩救主’。”他突然把玉佩往桌上一拍,裂痕处竟露出点暗红色,“这上面的不是血迹,是朱砂。”
任东林突然冲到东厢房,在那些剪报里翻出张寻人启事。1998年的县报上,有个叫“刘桂芬”的女人失踪了,照片上的眉眼和刘小丽有七分相似。“她是小丽的姐姐。”任东林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我在派出所工作的表哥说过,这案子一直没破。”
陈崇玲突然捂住胸口,她的银镯子滑到肘弯,露出腕上的胎记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