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鬼伏法后的第三个月,林宇以为小镇终于能彻底摆脱阴霾。可一个阴雨绵绵的清晨,报警电话再次撕裂了警局的宁静。报案人称在镇外的废弃采石场发现一具女尸,死状与小美如出一辙——被碎花裙包裹着,只是这次裙摆少了两颗纽扣。
林宇赶到现场时,雨丝正打在那条熟悉的碎花裙上。法医蹲在尸体旁,指尖划过裙摆的撕裂处:“切口角度和力度与小美案高度吻合,像是同一个人作案。”林宇盯着裙子领口的标签,心脏猛地一缩——这是去年停产的限量款,全市仅有三家店售卖。
他立刻调阅销售记录,发现这款碎花裙共卖出78条。小美那条是第36条,而眼前这条是第51条。更诡异的是,死者口袋里塞着半张褪色的电影票根,日期正是小美遇害的那天。
“死者名叫周婷,24岁,在镇上的图书馆工作。”年轻警员递过档案袋,“同事说她上周开始总说有人跟踪,还在抽屉里发现过恐吓信,内容和小美收到的几乎一样。”林宇翻开档案,周婷的照片里,她正抱着一本旧书笑,颈间戴着的银项链与小美丢失的那条款式相同。
回到警局,林宇把两条碎花裙并排铺在桌上。第51条裙子的内衬里,藏着一小片绣着字母“l”的碎布。他突然想起小美母亲曾提过,女儿出国前总在笔记本上画带“l”的图案。
图书馆秘闻
林宇带着警员来到图书馆。周婷的工位在角落,桌上还摊着本1987年的《小镇地方志》。管理员是个戴老花镜的老头,说起周婷时频频叹气:“这姑娘总躲在档案室看旧报纸,上周还借走了1992年的合订本,说要查当年的矿难。”
档案室弥漫着樟脑味,林宇在周婷常坐的位置发现一张夹在书里的照片。照片上是十几个穿矿工服的男人,前排中间的人胸前别着枚与碎花裙纽扣同款的徽章。老头凑过来看:“这是当年青山矿的工人,1992年矿难死了不少人,周婷她爸就是其中一个。”
林宇突然想起老鬼的卷宗里提过,他年轻时在青山矿待过。他立刻调取矿难档案,发现遇难名单里有个叫周建军的男人——正是周婷的父亲。而档案附页的赔偿名单上,签字栏里“张峰”的名字赫然在列,那时他还是矿上的会计。
“周婷死前三天,曾去过张峰的公司。”警员拿着监控截图进来,“她跟前台说要找张峰的旧账本。”林宇盯着截图里周婷紧握的手提包,包上挂着的挂件与小美丢失的那个一模一样。
徽章溯源
林宇把徽章照片发给省文物局,很快收到回复:这是青山矿的特殊贡献奖,当年只发了五枚。除了周建军,还有矿长刘志国、技术员李默、安全员王强,以及一个叫“老陈”的神秘人。
他先找到住在养老院的刘志国。老头瘫痪在床,看见徽章照片突然激动起来:“是老陈!他当年负责爆破,矿难前一天还跟周建军吵过架!”林宇追问老陈的下落,老头却开始胡言乱语,只反复念叨“红牡丹”。
“红牡丹是当年矿上的小卖部,老板娘叫陈红。”管理员老头突然出现在门口,手里拿着本泛黄的通讯录,“周婷上周借走的报纸里,有篇报道说红牡丹老板娘在矿难后就带着女儿消失了。”通讯录的最后一页,画着朵简笔画牡丹,旁边写着“城郊废窑”。
废窑里积着厚厚的灰,林宇在砖缝里抠出个生锈的铁盒。盒里有张老照片:陈红抱着个小女孩,站在红牡丹小卖部门口,女孩脖子上戴着的银锁片,与小美、周婷的项链能拼成完整的圆形。铁盒底层,还压着张1992年的汇款单,收款人是“李强母亲”,汇款人签名被雨水泡得模糊,只剩个“陈”字。
最后的纽扣
林宇再次提审死刑犯李强。隔着玻璃,他把铁盒推过去:“认识陈红吗?”李强的手抖了一下,突然疯狂撞向墙壁:“是她逼我的!矿难是她炸的!”
原来1992年,陈红的丈夫在矿难中丧生,她怀疑是矿长偷工减料导致,便让情人李默在爆破时做了手脚。没想到引发大规模坍塌,周建军等23人遇难。张峰收了陈红的钱,篡改了赔偿名单;老鬼当时是矿警,帮着销毁了证据。
“陈红后来改名叫林慧,开了家服装店。”李强嘶吼着,“小美和周婷都是她杀的!她们发现了当年的账本,还查到自己是矿难遗孤,被她领养只是为了控制!”林宇猛地站起——林慧的服装店,正是售卖碎花裙的三家店之一。
警方包围服装店时,林慧正坐在缝纫机前缝纽扣。她看见林宇,突然笑了:“你终于来了,小宇。”林宇愣住,母亲临终前给他的照片里,那个抛弃他的女人,嘴角就有颗同样的痣。
“你脖子上的项链,是我给你的吧?”林慧举起最后一颗带“l”的纽扣,“当年矿难,你爸也死在里面。我养她们,是想赎罪,可她们偏要揭开一切……”她突然抓起剪刀刺向自己,林宇冲过去夺下时,纽扣掉在地上,滚到两条碎花裙中间。
尘埃里的花
林慧被判刑那天,林宇在档案室找到了1992年的矿工名单,父亲的名字旁画着朵小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