斐文顷人很俊朗,但更吸引人的是他那一身清贵的气质。明明是微笑的脸,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凛然。就比如此刻,他微微挑起眉毛,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,“魏婷。”
“会长好。”魏婷同样回以微笑。
魏婷进来后就很规矩地站在一边,目视前方,这方便了斐文顷不动声色地打量她。几天不见,她似乎变好看了。眼瞳近乎黑色,鼻子小巧,脸庞透着健康的红润,看上去又轻盈又干净,也确实能让关嘉星和唐天勤为她争风吃醋。
但是他讨厌她,也是因为这里。即使与关、杨、唐家同处一个阶级,但男人的倨傲都是与日俱增的,每个人都是他眼里可以布控的棋子。当棋盘里出现一个不可控因素,她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一种威胁。
就连斐文顷自己,都忍不住看她,这种感觉很危险。他嘴角的温和笑意仍挂着,眼里却是一片寒光。
打定了处理掉魏婷的主意,斐文顷思索着该用什么手段。直接动手肯定不行,或者让她像柯浩初一样,畏罪自裁,那又有点太残忍,她的罪哪里比得上贪污三十亿的罪大呢?
正当他沉思的时候,头顶的电梯灯突然闪烁了两下,紧接着,上升的电梯轿厢停了。
“故障了吗?”这座办公楼总共才五层,没有冲顶死亡的风险,所以魏婷丝毫不慌,走上前将所有楼层的按键按亮,又按下故障提示。
电梯毫无反应,头顶的灯也灭了,风扇的嗡鸣声也戛然而止,徒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。
斐文顷从口袋掏出手机,打开手电筒,状似体贴道,“你怕黑吧?我来帮你照明。”
“谢谢会长,我并不怕黑,先给电梯维护人员打电话吧?”借着斐文顷的打光,魏婷看清了贴在墙上的救援电话,告知了维护电梯的客服人员所在的地址后,轿厢内突然又陷入了黑暗。
原来是斐文顷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。他面无表情,闭上了眼睛,自然悬在裤缝的手用力握紧,突出了泛白的骨节。
他怕黑的弱点,只有他自己和赛娜·加西亚知道。不想在不可控因素面前暴露,斐文顷手一松,手机便摔在了地上。“我手机掉了,你开灯帮我照一下在哪里好吗?”
魏婷伸手去摸口袋,随意下蹲往地板上碰,就摸到了一个冰凉的物体。“会长,您手机找到了。”
刚才还说着话的斐文顷却不回答她。
“会长?”魏婷照着记忆,往后走了两步,突然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。淡淡的夹杂着焦苦的沉香闯入鼻息,魏婷揉着被胸膛撞痛的额头,“会长,手机给你。”
斐文顷拿走了手机,黑暗中他摸到了魏婷的手背。光滑细腻,柔软得像触摸到了一捧新雪。
他不再说话,也不再尝试让魏婷打开手机照明。时间一分一秒过去,他的后背开始开始渗出冷汗,手指关节因为过度握紧而开始僵直。
室内很安静,魏婷能清晰地听见斐文顷的呼吸声越来越粗,突然,传来一声撞击的声响,把她吓了一跳,还以为是轿厢下坠,回过神来才发现是斐文顷撞上了墙壁。
“会长,您没事吧?”魏婷考过急救证,下意识觉得斐文顷局促的呼吸是幽闭恐惧症引起的,马上蹲下身子去扶他,“放松,您先用鼻子吸气默数4秒,再屏住呼吸默数7秒,再用嘴缓慢的呼气10秒,慢慢来,没事的。”
斐文顷的耳朵已经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,伴随着刺耳的耳鸣,对魏婷的话没有半点反应。
“会长,我再给电梯维护人员打电话,他们很快就会到的。”魏婷掏出手机,照着刚才的通话记录拨了出去。
才出现的光晕靠近她的耳廓又消失,斐文顷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。
“我在呢,没事。”手腕被扯得很疼,魏婷却反过来安慰他,“我就是打个电话......”
她的力气比不过斐文顷的,被带着手机偏到他眼前,光线让她看清了他现在的脸。他一向从容不迫,现在却紧皱着眉头,额际的发被汗水打湿,黏在太阳穴旁,白光刺眼,他却紧紧直视着,原本涣散的虹膜在光线的刺激下,几乎缩成一道线,他却仍固执地盯着。
这样看不会看坏眼睛吗?还是他是黑暗恐惧症?魏婷也不去管手机了,尝试着将斜坐在地上的斐文顷给扶起来。有了光源,原本灌了铅的四肢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,斐文顷垂眸看着胳膊下的女生,还是弄死吧,太麻烦了。
紧闭的电梯门打开,外头明亮的光线涌了进来。斐文顷自然地收回了手,对着电梯外的电工微笑,“多谢。”
基层电工并不认识他们,默默地开始检查排修。
“魏婷,和我来一下。”魏婷跟着斐文顷的脚步往前走,看他用手帕擦去额上的汗,慢慢恢复成初见的那温和却矜贵疏离的样子。
门合上,斐文顷走到主位坐下,微微抬起下巴,示意魏婷也坐,俨然要常谈的样子。
“会长,您的事情我不会乱说的。”斐文顷在外的形象一向很温和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