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婷半蹲下去,怕惊扰到它,在宴会厅引起骚乱,特意与它视线平齐。
“你是迷路了吗?”
斐文顷怎么能让小呆单独一只狗跑出来了?万一丢了,或者出了事故该怎么办?
她伸出一根手指头,让小呆嗅闻,以示自己没有伤害它的意图。
小呆没有躲,魏婷顺势将手放在了它的脑袋上,轻轻地摸了摸。
像天鹅绒一样顺滑的毛发,一看就被主人喂养得十分精细,斐文顷怎么让它单独跑出来了呢?
“跟姐姐回家吧?”
魏婷不自觉夹起嗓子,微笑起来。
突然,小呆站了起来,贴着她的小腿绕了一圈,又向外跑去。
魏婷站在原地愣了愣,“小呆?你要去哪里?”
怕小呆跑丢,魏婷连忙跟了上去。
她边走边给斐文顷发消息:【你的狗跑出来了,现在我正跟着它呢。】
走廊铺着厚重的手织地毯,使魏婷的脚步声变得悄然无声。
“小呆,小呆,你跑什么呀?”魏婷边走边喊。
小呆的速度不快,魏婷总有种能追上它的错觉,但好一会儿,小呆与她之间仍隔着三米的身位。
魏婷看了眼四周,这个地方已经到了城堡的深处,她没有来过。
两侧的供拱廊柱上雕刻着葡萄藤与月桂叶纹饰,穹顶高悬着水晶吊灯,每隔几步就能看见各时代名人的肖像油画。
前头的小呆突然停了下来。
魏婷连忙走过去,想要把它脖颈上的短短的绳子牵住。
都说边牧的精力旺盛,魏婷生怕它又跑了。
靠近了,魏婷正要弯腰去拿绳,突然听见一道中低音的男声。
“你和魏婷分手了没?”
?
魏婷抬起头,才发现小呆坐着的位子恰好在一处雕花木门前,透过虚掩的门缝,魏婷能隐约看见关嘉星和他父亲的身影。
门内对面拱窗的光线刺目,魏婷看不清他们的表情,她下意识去捂小呆的嘴巴。
直戳碰到它湿润的鼻子,魏婷才反应过来。
小呆比前面两次见面都要乖巧,就坐在地板上任由她动作。
听完关嘉星的回答就带小呆走吧。
可是魏婷等了一会,没等到关嘉星的声音。
“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!”关父的声音陡然拔高,同时伴随着茶杯重重搁在桌面上的闷响。
“我从来没说过要和她分手。”
关嘉星嗓音压得极低,却字字清晰。
一句话被他说得像命令。
关父冷笑出声:“真是讽刺,我们亚历克斯家族竟然能出痴情种。”
天下贵族家庭之多,能像他们家累积到富可敌国的财富的人寥寥无几。
出身、机遇、头脑、判断、机关算尽、掠夺缺一不可。
几代人踩着尸骨垒起的金山银山,倒养出个被情爱糊住脑子的痴儿。
以前撕咬猎物的本领去哪里了?
关父目光落在关嘉星优越的眉眼上,越看越气:“你今年去体检过没?是不是脑子坏掉了?”
他这句话是用母语说的,显然被气得不轻。
关嘉星唇角扯起一抹弧度,嗤笑出声。
“我很清醒,无论你说什么,我只要她一个,如果你想要对她出手,那么我的那些弟弟妹妹们,我也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魏婷怔怔地站在门外,指尖微微颤抖。
关嘉星确实说过会一直选择她,但魏婷只敢随便听听。
家人是割不掉的血缘羁绊,何况还是那样的资本巨鳄。
其实魏婷是等着关嘉星主动提分手的。
关嘉星再叛逆,做出任何事他都姓关,而魏婷不一样。
关父拍案而起:“你要还想做亚历克斯的继承人就必须听我的话!”
关嘉星是最像他的一个孩子。
骄横妄为、心狠手辣。关父满意他,又讨厌他。
这样的关嘉星站在面前,关父就会想到自己不再年轻。
即使打再多的肾上腺素,都不能回到关嘉星的这个年纪。
“你看看你们学校除了你还有哪个会喜欢特招生的,你真让我丢人!”
门内传来瓷器粉碎的巨响,魏婷浑身一抖,几乎是贴在门口,想看看关嘉星有没有受伤。
直到看清瓷器的飞溅位置,魏婷才松了口气。
她不想留在这继续听关父对她的中伤了。
摸了摸小呆的脑袋,它很听话,乖乖地任她拉着走远。
门内没人发现魏婷曾经来过,争吵仍在继续。
“这一点都不丢人,如果你还想重复这些无意义的对话,那恕我不奉陪了。”
关父:“唐天勤给我打过电话。”
关嘉星离开的脚步一顿。
关父想起来这事就气,鼻孔剧烈翕张,像头盛怒的斗牛。
“华国有句古话,兔子还不吃窝边草。你知道我接到唐天勤的电话时有多丢脸吗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