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，如果你谢衡策还活着，你是留下他还是杀掉他？”
听到颜嘉宁的话，谢蕴章指着一盘龙柱。
“那个柱子上有一道浅浅的划痕，就是衡策干的好事。”
说着他拉起颜嘉宁走到盘龙柱旁边，伸出手摸着那道划痕，然后扭头问颜嘉宁：“你可知他拿什么划的？”
“不会是刀剑？可刀剑带不进麟正殿。”
颜嘉宁左右瞅了一圈，然后目光落在一个香炉上。
“香炉？”
谢蕴章摇摇头。“玉玺。”
“玉玺？怎么可能！”
“玉玺有一个角被磕掉了，就补了金。衡策就拿那块金划的。那时候他才四岁。”
说到这里谢蕴章不由得笑了，眼神中带着宠溺。
“圣皇最后只是让人重新补了金。全家人都宠着他，把他当做宝养大。但是他长大了之后，事情就不一样了。”
“那个妖道的出现，有很多人的手笔，但最终是他将妖道带上祭坛的。”
“皇权，让他放弃了亲情。”
“文安也一样。”
颜嘉宁沉默了一瞬，握紧了他的手。但是她没有开口安慰他，因为她觉得皇帝就不能有七情六欲。
家人的背叛，正好让他舍掉那些。“好在你有过亲情。若是论惨，我更惨。”
“自小我就被送去当杀手。我就是个杀戮工具。我没有情感，也不知道情感为何。”
“直到我遇到了明薇和她的母亲，我才明白什么是骨肉亲情，什么是友情。”
谢蕴章歪着头看了一眼她，然后小心翼翼问道：“那你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情吗？”
颜嘉宁猛地抬头。
“现在不正是在学吗？不然我和你睡一张床上。早就把你踢下床了。”
听完谢蕴章哈哈一笑。
可是笑完之后，他立刻将她抱在怀里。
“以前是朕错怪你了，总觉得你太冷静，对朕也不上心。”
“将心比心，陛下对我很包容了。我已经很知足了。”
但是谢蕴章摇摇头。
“以后会更好的。让你放下对朕的戒心。”
“对你有戒心？”颜嘉宁立刻戳了一下他的腰。“你有良心吗？坦诚相见的时候，你想掐死我不是易如反掌。”
“朕哪舍得。”谢蕴章又低头附在她耳畔。“你舍得吗？”
蛊惑的声音简直带钩子，一下就勾住了颜嘉宁的心尖。
“不舍得！”颜嘉宁一把把他拉近。“等下半夜的，你蹦想好。”
清隽的眉眼充满了蛊惑的笑容。
“恭候皇后娘娘。”
他都素了那多天了，就等着今晚呢。
平时在坤宁宫，两个人腻歪在一起也不怎么避着挽枝几人。
一般情况下，几个丫头绝对不会出现在他们俩面前。但是偶尔见了二人搂搂抱抱，卿卿我我，也只当没看见。
如果这两个人一本正经坐一起，挽枝定然觉得有大事发生，或者吵架了。
可是麟正殿的人不习惯呀！
几个小太监和宫女虽然离得远，可听到二人的笑声，还有二人的动作，以为两个人要办事情，麻溜跑了出去。
“他们做什么？”
谢蕴章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一瘪嘴。
“朕撵人了吗？”
“你丢不丢人！明天还怎么见人！”
颜嘉宁一边笑着一边捶他胸口。
两个人说说笑笑，就仿佛有说不尽的话。
“陛下和娘娘就两个人，我看都能唱一出戏。他们哪来那么多的话？”
守在外头的挽枝烤着火，同杨枝她们嘀咕起来。
“感情好呗！”杨枝也是个头脑简单的，有什么说什么。“娘娘在广安门时对七公子可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！”杨枝立刻拍了一把杨枝，冲着她狠狠瞪了一眼。
杨枝自知说错话，赶紧闭嘴不谈。
一旁的夏长芦当做什么都没发生，只把那个七公子的称呼记在心里头了。
过了午夜，张瑾意铺好床，静悄悄来到正殿。
听着帝后爽朗的笑声，确认不会打扰二人，她才小心翼翼进了正殿。
“启禀陛下，娘娘，寝殿已准备好。陛下和娘娘可以就寝了。”
“这么快就下半夜了。”谢蕴章先站起身，一把拉起颜嘉宁。“你记得你说的话。”
颜嘉宁嗔了一眼他。“好，我记得！”
二人手挽着手走着，颜嘉宁突然问了一句：“大年初一祭祀是在什么时辰？”
跟在二人身后的张瑾意立刻回答：“启禀皇后娘娘，惯例是卯时末到场，辰时正开始。”
颜嘉宁“哦”了一声便没说什么。
回到寝殿，颜嘉宁吩咐了一声：“张典设，这里不需要你了，退下休息去吧。”
除夕夜与大年初一的交替时刻，正是龙凤嬉戏的好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