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晋犀利的目光一扫。
一旁的文安长公主白了一眼他。“她不是普通商户女。她是广安门的少主！”
“什么少主，不过是个混江湖的。”李晋不以为意。“况且广安门已经不存在了。现在剩下那点人马算什么？”
手指轻轻敲了一下。
“那就让那点人马也消失殆尽。”
说完，他的唇边浮现一抹阴险的笑。
看着他的笑容，文安长公主嫌弃地别过眼。
谢蕴章睡了一会，缓解了一下酒劲。
“那个李晋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他一起来，颜嘉宁就追问李晋的事。
“他和文安不过是表面夫妻。但是他可没盼着我好。”
这回颜嘉宁不明白了。“第二个丛誉？”
“他也没兵权，做不了丛誉。但是他这个人阴险得很，把文安拿捏得死死的。朕一登基就把他送出上京，就怕他在上京搅和事。”
听完谢蕴章解释，颜嘉宁还是不明白。
“他与长公主不和，那怎么还与你有嫌隙？那他到底想做什么？”
“谁知道呢。”谢蕴章伸了一个懒腰。“也许就是有人天生见不得别人好，就是喜欢从中搅和事。”
颜嘉宁轻轻一拍他的胸口。“刚才看你们俩那腻歪样，还真以为你们俩怎么好呢。我看着都差点以为你俩有龙阳之好呢。你倒是挺会装呀！”
“朕可不好那口。李晋也不是。”
谢蕴章站起身，看着窗外。“朕让李晋回来，就让他刺激刺激文安。文安有了举动，我们才好制敌。”
看着他的侧脸，颜嘉宁就想起曾经在奉仙观看到他在神像前打坐的样子。
他并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。
他将他的野心都藏在了端方雅正的表面下。
可能因为在奉仙观生活十三年的经历，如今谢蕴章的生活极其节俭。
用颜嘉宁的话，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国库省钱。
趁着这几日没开朝，谢蕴章跟着颜嘉宁学着扒拉算盘。
他一边扒拉着算盘，一边同颜嘉宁讲道理。
“每一场宫宴耗费多少银子，你知道吗？少说千两！可一千两能养多少兵呢？一千人吃一年还有富余。朕少花点，边疆的士兵就能多吃点。”
颜嘉宁头一次听他说这些事，十分好奇。
“你真想打北羌？”
“晋国和羌国早晚有一战。朕现在养兵蓄锐。就像你建立的那个夜市，朕也是一样的想法。民生凋敝打不了仗。朕得一点点盘活晋国的民生。”
他的手搭在颜嘉宁的肩头。“就像颜家，还有其他几个巨富之家，朕都得交好。”
“那你再立几个妃子就行了。”
颜嘉宁只是随口一说，谢蕴章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。
“好了，我不说了。以后不选秀，不纳妃。”颜嘉宁立刻抱住他的脖子。“等我赚了银子，帮陛下养兵。”
“朕彻底卖身给你。”
说完两个人相视一笑。
谢蕴章不想浪费银子，宫里的这个年过得极其简单。
过了正月十五，颜嘉宁同谢蕴章说起了宫外女官考核的事情。
宫内六尚和宫正司经过考核之后，已经削减了一大半女官。
宫外也可以跟着实施起来。
“不光女官，就是那些挂着名号吃空饷的男官，朕也要着手处理。还有那些爵位，该撤就撤，不能养这般闲人。”
正好崔雍也在，颜嘉宁立刻劝谢蕴章。“一口吃不得一个胖子，慢慢来。因为女官数量少，朝廷好处理，所以我才提议整顿女官。吃空饷的男官还有那些勋爵，暂时不好动。”
崔雍也劝，不能操之过急。
谢蕴章也就只好作罢。
可是没多久，广安号传来消息。
唐丰夫妻带着广安门一些旧部出走了！
“你安排的？”谢蕴章问颜嘉宁。
颜嘉宁摇摇头。“我只安排了折枝钓鱼，可没安排他们夫妻另起炉灶。”
这回谢蕴章的脸色变得极其凝重。
“我出宫去广安号看看。”说完颜嘉宁就回坤宁宫换衣服。
等她来到广安号，胡长海耷拉着的脑袋立刻抬起来。
“娘娘！”
他立刻将颜嘉宁迎到后堂。
“娘娘，唐丰两口子也太过分了！连声招呼都不打，带着人就回北地了！”
看到胡长海义愤填膺，颜嘉宁倒是平静。“这段时间他们两口子都接触过什么人？”
“这，属下倒是不知道。自从上次闹那么一场，他们两口子也没再来商号。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合计的，突然就带人出走了。”
“我嫁给陛下，许多人都不满，他们选择离开也正常。”颜嘉宁一边说着，眼睛一边转着。
“他们就是短视！”胡长海说完又说起出走的人。“唐丰带走了不少老人。我粗略算了一下，得有一百多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