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莲倒是十分后悔,一脸愧疚。
骂完姐妹俩,顾连升话头一转,又训斥起顾天宝来:“爹让你去熬药!你倒好,竟是将药给了二房!你知不知道!二房今儿在爹的药里下毒!妄想毒死我!”
顾天宝瞠目结舌:“怎、怎么会?”
“怎么不会?”顾连升瞪眼,“二房一直不满你爷你奶偏心咱们这一房,处处都要与我作对!巴不得我早死了事!我要是死了,你们这三个小崽子不出三日就要被赤条条的赶出家门!”
姐弟三人信了他们爹的话,个个一脸惊惧。
“爹,那我、我们该如何是好?”顾天宝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。
顾连升背对着油灯,脸上的神情让人瞧不清,“清丫头,带着你妹妹去灶房煮饭,今儿暂且忍耐,明儿一早去将你们姑姑、姑父喊来,爹有事与他们商议……”
姐妹俩一言不发,绕开父子俩往灶房去。
顾平安将收拾干净灶房,想着他爹去吃酒了,也知道会不会吃醉,干脆问顾棠要了些茶叶,这会子正在炉子上煮茶。
见顾清、顾莲姐妹进来,他只瞥了一眼,没说话,完全无视姐妹俩的存在。
姐妹俩看着空空如也的灶房,这才想起,眼下没有口粮拿什么煮饭?
姐妹俩还不知道东耳房的钥匙落到了顾棠手里,以为钥匙还在冯氏手里攥着。
姐妹俩相视一眼,这会子她们不敢去堂屋打扰冯氏,只能回东厢拿大房私藏的黍面。
这还是冯氏以往给的,说是怕大房父子俩晚上读书读饿了,留着让大房晚上偷摸加餐的。
如今正好拿来救急救急,等明日让她们爹去堂屋要钥匙。
如今二老病重,东耳房的钥匙也该换人保管了。
等煮好黍面糊糊,姐妹俩将糊糊舀到饭盆里,端着回了东厢。
顾连升已经饿了一天,白日里又被肉香馋了半晌,眼下最想吃的是肉,不是这寡淡无味,且又难以下咽的黍面糊糊!
顾天宝也是,他在山里受了这般大的罪,回来就吃这个?
他一张脸黑的,比顾连升的脸还要难看。
顾清没搭理父子俩的黑脸,自顾自的盛饭,一人一碗,愿意吃就吃,不愿意就饿着。
顾莲心疼顾天宝,便跟她爹说了东耳房钥匙的事。
听到顾莲提到东耳房,顾连升瞬间阴转晴,不再甩脸子,端起糊糊吃了起来。
见他爹都吃了,顾天宝自是不敢再闹脾气,强忍着不满吃了三碗填饱肚子,放下碗筷抹嘴就走,气呼呼的回屋睡觉。
顾连升也是一样,吃完饭他也是抹嘴就走。
他不是回屋睡觉,而是去堂屋找冯氏,看能不能喊醒他老娘,问她要东耳房的钥匙。
顾清、顾莲姐妹这会子累的都快抬不起手脚了。
一桌子的碗筷和灶房里的锅她们都没刷,饭一吃完,也学着顾天宝的作态,回屋睡下了。
姐妹俩头回进山砍柴,浑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。
顾连升白日睡了许久,这会子不累也不困,他赖在堂屋东间内,不停的冲冯氏叫喊,一连喊了十几声。
冯氏被吵的醒了一会儿,但脑子还是昏沉沉,呻吟了两声,转眼再次睡了过去。
顾连升无奈,只好自个儿悄摸搜冯氏的身。
可惜,他将冯氏来回搜了好几遍,愣是什么都没搜到!
他气得直跺脚,以为冯氏没把钥匙放在身边。
有心想搜查一下冯氏的屋子,但算算时辰,又怕顾连山突然回来。
万一要是撞上,轻则被要求守夜,重则又怕顾连山继续对他下毒!
想了想,顾连升只好暂且忍耐回屋,等明儿老太太醒了再问钥匙的事。
……
因心里存了事,顾连升这一觉睡的非常不好,任何一点动静都能吵醒他。
晚上顾连山是何时回来的,何时去堂屋守夜的等,他都听得一清二楚。
鸡叫头一遍时,他便穿衣坐在床上闭目养神,等待天亮。
待天边将将出现一抹白,他便将顾清、顾莲姐妹喊醒,让她们去王寨村走一趟,将她们姑姑和姑父一道请过来。
姐妹俩哆嗦着起床穿衣,将最厚实的衣裳套在身上,却依旧冻的哆嗦个不停。
待出了屋,发现外头竟是起风了,这会子出门去别的村子,怕是要冻死在路上!
但奈何这是她们爹亲自吩咐的,再冷也得去。
姐妹俩僵着身子出了院子,忍着冷意往王寨村去。
因走的早,除了顾连升,再无人不知道姐妹俩去了哪里。
姐妹俩走后,顾连升便将房门紧闭,防止他那心毒手辣的二弟闯进来。
事实上,他完全是多虑了,顾连山压根就没心思找他的麻烦。
顾清姐妹俩走后没多久,堂屋里的顾家二老也跟着醒了。
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喊饿。
严格算来,老两口已经饿了一天半,这会子再不喊饿就见鬼了!
听到二老喊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