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的顾清猛然听到这句怒喝吓了一跳,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顾莲,她咽了咽口水,心生怯意,连忙开门出了屋。
“爹……”低声唤了一声,顾清低着头,看着很是温顺。
“你奶喊你去蒸蛋羹,你倒好,躲在屋里装起了缩头乌龟!”
顾清咬了咬唇:“不是我不愿意干,您忘了李婶子说的?不能让我干活计,尤其是煮饭的活计,说最是伤手。
我要是养的不好,人家程府不一定能要我,到时我若是被退回来,您那银子也就拿不到了!”
顾连升当然记得这事,他也不舍得让顾清干活,可眼下不干不行了。
看在银子的份上,他语气缓和下来:“你妹妹跟你弟弟都躺下了,你暂且受累一回,接替你妹妹干个几日。只干几日的话,是伤不了手的,等过两日你妹妹能下床了,煮饭的事再交还给她。”
顾清不愿意,脸上闪过不悦。
顾老爷子也帮着劝:“爷身体不好,你奶又下不了床,你爹是读书人,君子远庖厨,如今这家里,煮饭活计也只有交给你了。”
这话顾清没法反驳,确实,如今家里的煮饭活计确实只有她能做。
“我只做两日,若是我这手有损伤,立马不做了。”
“你放心,你这手爷比你还要看重。”
这话让顾清松了一口气,伸手问她爹要东耳房的钥匙。
她奶要吃蒸蛋羹,家里的鸡蛋都在东耳房锁着,得先开了东耳房进去找鸡蛋。
顾连升将钥匙递过去,本想说用完记得还回来。
可转念一想,这钥匙先前一直是他娘拿着的,如今人回来了,按理,也该物归原主才是。
左右东耳房那边早早被自个儿翻了个底朝天,除了粮食以外,别的啥也没有,再握着钥匙也没意思了。
也不知道他老娘为何会那般看重东耳房,等闲不让人进。
害得他以为里面有什么好东西,结果却是啥也没有。
“钥匙用过就还给你奶,这钥匙一直都是你奶管着的。”
“唉,知道了。”
送走父子俩,顾清拿着钥匙来到堂屋。
她没进东间,而是隔着一张帘子问冯氏:“奶,您要吃几个蛋!”
这话似乎问错了,帘子里面的冯氏再次点燃怒火,声音尖厉的叫骂起来。
“几个蛋?你说我能要几个蛋!死丫头连个日子都不会过!你居然有脸问我要几个蛋!咱家如今是啥光景,能吃一个蛋就不错了,你还想吃几个?!”
顾清深吸一口气,将火气压下去,心里憋屈的厉害。
她就多余问!
恶狠狠的瞪了帘子一眼,转身便走,再留在这边她怕她会忍不住骂出来。
冯氏对着帘子又骂了两句,却始终没有听到顾清还嘴。
她以为顾清不敢还嘴,以为顾清此时乖乖的站在帘子外面任由她骂,一时间,冯氏心中有种异样的满足感。
骂了一会儿,冯氏让顾清进来帮她按腿,蛋羹过会子再蒸,她此时气饱了,就是蒸出来也吃不下。。
她朝外头喊了一声,等了一会儿却不见人进来。
冯氏以为顾清使小性子,阴沉着脸又开始朝外骂,让顾清赶紧滚进来。
一连骂了十来句,始终不见人进来,冯氏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,顾清可能偷摸的跑走了,外面估摸连鬼影都没有!
感觉被打脸的冯氏,怒火越发旺盛,声音尖厉的叫喊起来,不断地骂着顾清。
顾清这会子正坐在灶膛前点火,一边听着冯氏的叫骂声,一边给自个儿蒸了一碗蛋羹出来,完全不理会冯氏发疯。
……
回到家的顾连山此时正在吃饭,他几口扒完碗里的粥,又将剩余的油饼吃光,最后才端着给顾来安的饭食去东厢。
顾来安自打上回起烧病了一场后,这两日就一直说浑身酸软没力气不舒服。
三叔公怕他有别的病症没诊出来,这两日是一日三次的请郎中,可就是什么都没诊出来。
秦郎中说他身体壮的像头牛,啥病也没有。
顾来安不管这些,被子一蒙,全当没听见秦郎中的话,依旧在床上躺着,哎呦哎呦的说身上不舒服,起不了床,也出不了门。
这事让三叔公有些麻爪,不知道他是真病了,还是在装病。
你说他是真病吧,可偏偏胃口奇好,给什么吃什么,那饭量能抵两个顾平安还有余,都赶上顾连山的饭量了。
可你说他是装病吧,他又日日嗜睡的厉害,吃了睡睡了吃,看着有点吓人。
三叔公一头雾水,干脆将他交给顾连山管。
顾连山没耐心跟儿子废话,简单粗暴的直接勒令他禁食禁水!
因此,昨儿晚上顾来安便没能吃上饭,连口水也没能喝上,一直咬牙坚持了一个晚上。
今儿一早,顾连山依旧没让三叔公给顾来安送饭,说是等会儿他吃过饭后,他亲自去送。
就这样,等顾连山不紧不慢吃完饭,随便舀了一碗粥端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