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那模样,绝对是下了死力气,估摸是想将儿子打死了事。
“我打死你个畜生!今儿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!我也要将你这畜生活活打死!”
嘴里一边骂着,顾老爷子举着凳子一边追打着顾连山。
顾连山边躲边继续叫嚷:“您以为打死我就能守住秘密?您信不信,您今儿要是敢伤我一分,这事咱们便鱼死网破!”
一听这话,顾老爷子更气了,理智全无。
族长族老们纷纷起身阻拦。
这闹的也太不像话了!
顾棠拉着顾平安躲开,让他们拉扯去,左右她爹不会吃亏。
倒是坐在凳子上的顾连升一脸呆愣,脸色白的没有雪色,似乎很难相信方才听到的话。
他是奸生子?!
放屁!他好好的一个读书人!怎么就成了奸生子!
顾连升扶着案几想站起来,他要去问老二!还要去问他爹!他如何就变成奸生子了?!
顾棠注意到顾连升的动作,悄摸的靠上去,低声说了一句:“大伯,您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吗?”
将将蓄力准备起身的顾连升,听到这话后,力气一散,瘫坐回位子上。
他目光阴毒的看向顾棠:“怎么,连你也知道?!”
顾棠冲他笑的可甜了:“知道知道,我们二房都知道……”
顾连升心头一堵,凶意渐起。
顾棠就当没看到,趁机将顾家二老当年做的那些个破事,一一说给顾连升听,顺便还好心的将冯氏曾做过丫头一事,也一道告知了他。
这些事落在顾连升耳朵里,宛如天方夜谭!
他娘曾卖身做过伺候人的丫头?!
赎身出来后,勾搭了堂姐夫,双方通奸怀上了他,然后将原配休弃?!
顾连升不断地摇头:“不可能不可能!一定是你爹编造出来坏我名声的!”
啧!
都见到棺材板了,还不落泪?
死鸭子嘴硬!
顾棠斜了他一眼,落下最后一刀:“这事要是假的,我爷会气成这般模样?会拎着凳子想将我爹打死灭口?
啧啧!大伯啊大伯,你说,一个奴才秧子的儿子,还是通奸生下来的,你要是那衙门里的官老爷?你会怎么做?
故意隐瞒身份参加科举,且有几十年之久,一个死罪是跑不了的吧?我要是我爹,就一心告上去,先把你送下去,随后戴罪立功!这家也不用分了,更不用过继了,你都没了,一切自然都是我们二房的……”
顾棠靠近他耳边低语着,成功将人吓得面如死灰,抖若筛糠。
顾连升此时只有一个想法,不管这事是真是假,都不能传出去!
他装若癫狂的看向跳来跳去的顾连山,混沌般的脑子难得清醒几分,知道暂时是弄不死顾连山的,且族长族老们也都知道了,总不能连同族长族老们一起弄死。
这事……忍!先忍下来再说!
老二不是想过继吗?
好!那就先让他过继再说!
顾连升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,将撑着头晕,朝乱作一团的顾老爷子那边喊着:“爹!让老二一家过继!让他过!”
原本吵闹不休的一团人瞬间安静下来,齐齐停住了动作。
顾老爷子一脸惊颤的看向大儿子:“儿啊!你可知你在说什么?”
“让他过继!”顾连升双手按在太阳穴上,闭眼叫嚷着,“您不同意他过继,他便要拿这事毁了我,孰轻孰重您还能不清楚?!”
顾老爷子张了张嘴,想说不会的。
别的不说,只为了族里的名声着想,族长族老们便不会同意老二这般做,不然当年族里也不会帮着他收拾烂摊子。
他扔掉手里的凳子,踉跄的来到顾连升面前,想将这些话说给儿子听。
可惜,此时的顾连升如同惊弓之鸟,他满脑子都是“奸生子”这三个字!
要是只自家人知道也就罢了,如今族长族老们也都知道了!
日后族里会如何看他?!
除此之外,科举考试时,需要族里作保,如今他被人指证是奸生子,族里日后还会不会与他作保?
如果族里不再与他作保,他那日后是不是就再无缘科举?
还有他的儿子天宝!
他是奸生子,他儿子是不是同样要背负这个名头?
……
顾连升越想越乱,整个人又急又燥,暴脾气顿时上来,一句都不想听他爹说话,只自顾自的让他爹同意过继一事。
左右他们如今与老二一家已经撕破了脸,还留他作甚?干脆先稳住他,让他过继便是。
听着儿子的胡言乱语,顾老爷子眼泪瞬间掉了下来。
纵使撕破脸又如何?
只要他这个做老子的还活着,老二再是怨恨自个儿,为了家里的姑娘小子不被人指摘说道,老二就得每年掏银子、掏粮食的养着他!
因为他是老二的亲爹!
赡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