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叔公接过顾棠手里的毛笔,看着桌上并排放着的五种颜料,心生欢喜。
“这般好的颜料,想必用来作画也是极好的。”
“若是有剩的,您只管拿去作画。”顾棠估算了一下,最后应当会剩下一些。
“好好好,那爷可就沾你的光了。”三叔公脸上重新挂上笑容。
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多想也无用。
三叔公都开始了,顾平安迟迟不敢动手。
“我一向笨手笨脚的,万一一不小心,若是将这香弄坏了可如何是好?”
二百两银子一个的倒流香!
就是将十个他卖了,也只有人家一半的身价!
顾棠瞪他:“这都是我自个儿制的!要多少没有?你若真弄坏了,我再重新制便是,哪里就这般诚惶诚恐?”
顾平安终于反应过来,只记得二百两银子,竟是将制香人二姐忘了。
没了后顾之忧,顾平安笑嘻嘻的跟顾棠告饶,捡了一根毛笔拿在手里,沾了点黄色颜料。
一手举笔,一手停在半空中挑拣,不知道该挑哪个好?
顾棠见他犹豫不定,干脆将竹子形的倒流香放到他面前。
“你重新换根毛笔,将这竹子一半涂上绿色,一半涂上紫色。”
顾平安仔细端详一番,心中一松,这竹子是最简单的。
顾棠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,确认他能干的来,便回到自个儿位子上。
拿起毛笔,随意选了个颜色和香,略显粗糙的涂抹起来。
屋里的祖孙三人在努力干着活计,屋外后院的顾来安也在努力的与斧头较劲儿!
他的斧头又又又卡住了!
这次他学着顾棠先前说的那般,握住斧头左右摇晃。
可惜,这回卡的很深,压根就摇晃不动。
加上顾来安右手本就受了伤,右手虚虚实实握着斧头,很难使上力。
再一次尝试着将斧头摇晃起来,一不小心竟是碰到了右手手心上的伤。
顾来安疼的倒抽一口凉气,眼眶发红。
看着右手手心伤痕累累,顾来安越看越委屈,心中火气压都压不住。
暴躁的站起身,一脚将背篓踹倒,转身往前院走。
他要回屋歇息!
不劈了!死活都不劈了?
爱咋咋地!
大不了等他爹回来,他跪下多磕几个头求饶一番,看在他知错求饶的份上,还有这满是伤口的右手心,相信他爹一定会网开一面。
被顾来安一心惦记着顾连山,此时在朱家吃的是满嘴流油。
今儿来朱家找人算账,非常顺利圆满。
偷布的是朱家三儿媳闫氏,顾连山带着顾梅与她当场对峙,并将顾梅带来的那件衣裳扔到她面前,容不得她狡辩。
知道事情隐瞒不下去了,朱家也不再护着闫氏,让她给顾连山赔礼道歉。
这都是老一套了,闫氏丝毫没有怨言,非常利索的对着顾连山磕了三个响头,以示赔罪。
毫无防备的受了闫氏的磕头,顾连山脸色漆黑。
他不怕朱家不承认,事实上,他更希望朱家硬气一点,死活不承认,也好让他趁机在朱家好生闹一场。
可结果,朱家人非常干净利索的认错,闫氏也是一样,说跪便跪。
这一家子,全是软骨头!
明明讨到了说法,可不知为何,顾连山就是觉得憋屈!
但好在他也是个浑的,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说饿了,让朱家整顿像样点的饭菜招待他。
招待好了,偷布一事日后他不再提。
招待不好,今儿他就要在朱家庄好生宣扬宣扬,让村里人都知道朱家这一窝子全是贼。
顺道再往衙门那边走一遭,该抓的抓,该去蹲大狱的就去蹲大狱,该流放的便赶紧流放。
朱家不怕顾连山在村里传他们的家事,他们怕的是顾连山万一真往衙门里去,那该如何是好?
毕竟,这浑人曾将自家兄长告到了衙门里!
亲兄弟人家都舍得告了,何况他们朱家?
想到这些,朱家越发顾忌,不敢声张,只能咬牙答应这事。
这些还没完,顾连山再次提出要求,说招待他的饭菜要有鱼有蛋,有肉有酒,主食得是一锅白米饭。
听到这些要求的朱家,仿佛天塌了一般。
这得花费多少铜子才能置办的起?!
顾连山不管这些,不让他吃好喝好,他便往衙门那边讨公道去!
一提衙门朱家便慌成一团,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,极为不舍的掏出钱袋子,为顾连山置办酒菜。
待饭菜备好,顾连山也不让人喊,自顾自的坐好,捡着肉菜吃,一口都不打算给朱家留。
还有酒,也不知道是否有意,顾连山每次倒酒便要撒出来许多。
很快,朱家准备的那一小坛子酒,便被顾连山一人糟蹋的干干净净。
朱家的男人们一口没尝,心疼的直抽气。
还有桌上的荤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