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棠摇头:“等会再回,去东厢找顾来安去!”
姐弟俩轻手轻脚的往东厢那边去,寻着哭声在顾梅的屋里找到了顾来安。
躲在床脚,身上又冷又疼的顾来安,一听到脚步声,脸色一白,惊惧的抬头看向门口,以为是他爹去而复返,回来继续揍他。
待看清是顾棠姐弟,顾来安心中一松,低头接着哭。
一边哭,他一边颤巍巍的伸出手,扶着床沿站起来坐到床上,将顾梅的被子裹在身上,浑身上下都快冻僵了。
“闭嘴!别哭了!”顾棠不耐的呵斥一声,瞪着他,威胁他不许再哭。
顾来安被打怕了,这会子见谁都发怵,何况还是一直压着他揍的顾棠。
乍一听到顾棠的呵斥声,顾来安皮一紧,紧咬住嘴唇,眼泪还在掉,但哭声却是没了。
“把这事说清楚!一字不漏的说清楚!你若是再敢耍心眼子,回头我便在爹面前挑唆几句,今儿就将你净身出户分出去单过!”
此时的顾来安,是问什么说什么,听到顾棠让他全交待,抽噎了两下,将这事从头到尾的全说了出来。
顾棠姐弟一言不发的听完了这事,久久回不过神来,不由得想起一句话:不怕蠢货犯蠢,就怕蠢货灵机一动!
顾梅、顾来安这俩蠢货何止是灵机一动,这是二动、三动!
日后再不骂他们蠢,因为这是在抬举他们,蠢货都比他们强百倍!
“朱家人又穷又懒,你们姐弟从哪儿看出来这是门好亲事?从朱家给你们画的大饼上?还是从朱家人一张哄人的嘴上?”
顾棠十分好奇,这对奇葩到底是如何想的。
顾来安低着头不说话了,他觉得朱家挺好,他姐也觉得朱家挺好,只有他爹跟四丫这死丫头觉得不好。
果然,他姥说的对,他爹跟四丫都是见不得他们姐弟好!
没有得到顾来安回话,顾棠也不在乎,又道:“你可知道,你们想出的这个‘好主意’,是给朱家送去了拿捏你们的把柄。不管这事是真是假,朱家都会将它坐实了,你姐顾梅不会有好日子过的!”
丢下这话,顾棠不再理会他,扯了顾平安一下,姐弟俩一前一后的离开这边。
顾来安抬头觑了一眼,心中不为所动,嗤笑一声,觉得四丫啥也不懂,就知道说些空话。
等姐弟俩走远,他裹着被子忍着身上的疼痛,一瘸一拐的回了自个儿住的那间屋子。
他姐屋里没点炉子,冷得跟冰窖似的,他怕再待下去会染上风寒。
要是真染上风寒,他爹一定不会为他请大夫抓药!
从东厢出来,顾棠姐弟一路去了灶房。
将灶房内的炉子点着,烧了点热水出来洗漱一番,之后便各自回了屋。
屋里的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,有他们爹在,这事虽然是他们顾家占下风,但也吃不了什么亏,真正吃亏的还是顾梅。
原本那二两银子的嫁妆就已被顾梅自个儿作没了,如今又闹出这么一出,她爹怕是连发嫁都不一定发嫁。
堂屋那边,气氛说不好,也说不上不好。
原本朱家人跟赵氏都做好挨骂的准备,甚至有可能顾连山会动手打人。
可等他们进来后,顾连山只有一句话:“让顾梅回来!老子要当面听她说这门亲事,若是她亲口承认这门亲事是她自个儿愿意的,老子明儿便将她打发出门子!”
朱家人心中一喜,连连应下这事:“成!就依你的意思!”
之后便打发朱老三回去接顾梅。
赵氏插了一句:“朱老三,将你家儿子也一道接过来,让他老丈人过过眼!”
这老丈人一过眼,顾梅再跟着说几句,这亲事不就成了?
朱老太觉得这主意好,让朱老三按着赵氏说的做。
但闫氏却不同意:“我家有寿身子弱,吹不得冷风!这要是坐牛车来这边,身子怕是要……”
“胡说些什么!”朱老爷子厉声打断,阴着脸瞪向闫氏:“有寿一向身子康健的很,挑水砍柴、种地收割等,样样都是一把好手!”
闫氏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知道自个儿说错话了,急忙对着顾连山赔笑找补:“这两日天冷,我心疼孩子怕他冻着了,竟是说起了胡话,亲家,你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这话听得三叔公眼皮子直跳,下意识瞅了顾连山一眼,只见人还是一脸平静,没有丝毫暴怒的迹象。
不对劲儿!
非常不对劲儿!
三叔公心提了起来,总觉得他这儿子会憋个大的出来。
……
朱老三的速度很快,约摸半个时辰左右,他便带着顾梅以及儿子朱有寿回到了顾家。
朱有寿身上包裹了两层棉被,有些狼狈的从牛车上下来,站在一旁等顾梅。
顾梅磨蹭了好一会儿才下车,浑身战战兢兢的。
听三舅说,她弟弟被她爹打了个半死,好在最后她爹松口了。
只要自个儿当着她爹的面说自个儿愿意嫁到朱家去,她爹便同意这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