呸!真当旁人是傻的!
闫氏心念一转,与顾梅站在了一起:“娘,你这是作甚?这是梅丫头的嫁妆银子,我这个做婆母的都不眼红儿媳妇的嫁妆银子,你这个做姥的,怎么做出这般糊涂事来!”
被儿媳妇当众下面子,朱老太当即黑了脸。
还没等她开口训斥闫氏,就听顾梅极其恼怒的嚷嚷出来:“你要是这般惦记我的嫁妆银子!那我便不嫁了!有了这些银子,我就是名声坏了也能嫁出去!”
这话一出,朱家人齐齐变脸。
朱老爷子直接冲着朱老太骂了起来:“眼皮子浅的玩意儿!那是梅丫头的嫁妆!谁家会贪媳妇们的嫁妆?!传出去脸还要不要了!”
朱老太被骂懵了,但此时她也知道自个儿方才急了,惹怒了顾梅,让她生出不嫁的心思来。
脸一抹,朱老太能屈能伸,竟是自个儿给了自个儿一巴掌,低声下气的跟顾梅服软。
“姥没见过银子,一时迷花了眼做下这糊涂事,你别跟姥一般见识。这嫁妆银子是你的,你赶紧接过去,姥保证不会再犯!”
见婆母还知道轻重,闫氏松了口气,也赔笑着劝了两句:“你姥是个糊涂的,咱别理她,只看在你五表哥的面上,咱可不能再说不嫁的话,会伤你五表哥心的。”
听到闫氏提起朱有寿,顾梅脸上的神色缓了缓,眼神往朱有寿那边瞟。
朱老三察觉到顾梅的眼神,急忙将儿子推到人前,“你五表哥可是一直念着你,不然,这般冷的日子也不会跟着咱们过来。”
朱有寿有些无措,黄白色的脸上,微微有些泛红,语气喃喃的叫了声:“梅表妹……”
朱有寿遗传了闫氏的容貌,模样清秀,腰背挺直,在瘦脱相的朱家人里,他不胖不瘦,模样便越发强上几分,有点读书人的韵味。
顾梅相中的就是这点。
瞥了朱有寿一眼,顾梅没再说不嫁的话,但她十分享受朱家人低声下气捧着她,便又放了几句狠话出气,使得朱家人越发没了脾气,只不断地赔罪说好话,话里话外都在巴结吹捧着。
享受完朱家人的吹捧,顾梅心情好了许多,伸手去接钱袋子,却撞上她爹看过来的眼神,好心情当即消减一半。
平静无波的眼神里,什么情绪都没有,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这让顾梅非常不舒服。
抿了抿嘴,她一把拽过钱袋子,当着她爹的面打开,将里面的银块倒出来,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。
看过银子,她将银子装回钱袋,不再看她爹,转身对着朱家人颐指气使,让他们跟着去东厢,帮她收拾衣裳被褥等。
她屋里的东西,她要全部带走!
朱家人自是没异议,顾家家底殷实,家里的姑娘穿的用的都是能入眼的,比他们朱家强。
等将那些东西带回去,没准还能从顾梅手里捞些看上眼的。
朱家人这会子眼里只有顾梅,将赵氏忘了个干净。
赵氏眼睁睁的看着朱家人将她遗留在屋里,脸色阴的能滴水!
哪有事成之后将媒人抛到脑后的?
朱家日后别想再找她保媒拉纤!
深吸一口气,赵氏缓了缓心中的火气,起身跟顾连山、三叔公告辞。
这事说起来与赵氏也没什么关系,顾连山也没迁怒她,冲她点了点头,送人出去。
送到廊下,顾连山便停了下来,院子里停放着朱老三的牛车,赵氏直接坐上牛车,一点也不客气,将朱有寿来时包裹的被褥裹在身上,冷眼瞧着东厢那边的动静。
三叔公紧跟其后出来,一道在廊下站着,嘴唇微动,低声问顾连山:“那银子有问题?”
顾连山顿了顿,扯了扯嘴角心情好了些,低声回道:“就知道瞒不过您,那银子确实有问题……”
三叔公睨了他一眼,不说话了。
他就说嘛,这便宜儿子的脾性倔的很,吃软不吃硬,顾梅胳膊肘往外拐,跟朱家站在一起算计家里,他这儿子是最容不得这种行为。
可人不但没将顾梅打一顿,依了顾梅的意不说,竟还真掏出十两银子来!
方才他就一直琢磨这事,越想越觉得不对头,总觉得这里头有鬼。
果然,这还真让他猜着了!
难得除了闺女还有人能猜中自个儿的心思,顾连山很是高兴。
又道:“我把梅丫头养到这般大,如今又如了她自个儿的愿,让她嫁进朱家。我这个当爹的,也算是仁至义尽,日后就当她死了。等我再将来安那小子送走,往后就咱们一家子四口安生过日子……”
三叔公斜了他一眼:“一家四口?你往后不续娶了?”
顾连山今年才三十有四,岁数不算太大,正是身强体壮的年纪,模样长的也是能数得上号的,还有个能挣钱的闺女在家。
人又从村尾那边的顾家过继出来,而这边的家中没有婆母,只有一个名声极好的公爹,若是想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