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姜婵身上！
    姜婵脸上没什么表情，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，“哦，那个啊。”她拍了拍手上的灰，“以前在镇上赶集，见过耍把式的变戏法。看多了，自己也琢磨出点门道。”
    她顿了顿，看着赵婶子她们求知的眼神，直接结束了话题，“那会儿刚好用上了。具体怎么变的，不能细说，吃饭的手艺。”
    她语气里的冷淡和拒绝显而易见。
    她不需要再费心费力解释什么了。
    这群人昨晚的沉默和犹豫，那些一闪而过的想要牺牲她的眼神，她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    虽然当时的选择落到她头上，她也会选择牺牲最少收获最大，但这种事情偏偏就落到她自己身上，无法接受……
    她打定主意，就在这一两天，找个机会带着小桃脱离队伍。
    接下来的路，她不想再和这些人同行。
    赵婶子等人张了张嘴，还想追问什么“戏法”能换掉那么一大桶水，但看着她平静却疏离的眼神，话卡在喉咙里，没好意思再问下去。
    气氛一时僵住。
    这三人，踌躇几次后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才转身离开。
    没多久，村长叹着气，慢慢踱了过来。
    他挨着姜婵坐下。
    “姜丫头……”他声音沧桑，“昨晚……多亏了你警醒。要不是你……唉……”
    他顿了顿，似乎在组织语言，“当时那个情况……村里人……也是没法子……你别往心里去……”
    “嗯。”姜婵应了一声，眼睛看着远处，“山神老爷保佑。”
    老村长一哽，准备好的宽慰话堵在喉咙里。
    他搓了搓粗糙的手，换了个方向，“大伙儿……都没见过那场面……有点吓着了……你别怪……”
    “怪什么？”姜婵扯了扯嘴角，语气依旧平淡，“山神老爷安排好了。该活活，该死死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村长彻底没词了。
    他憋了半天，只能拍拍膝盖站起来，“那你……歇着……”语气里满是无奈。
    “等一下。”姜婵忽然开口。
    村长回头。
    “地图，”姜婵伸出手，“给我看看。”
    “地图？”村长一愣，随即恍然，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份破旧发黄卷了边的简易地图递过去，“好，好，你看。”
    姜婵展开地图。
    粗糙的笔墨勾勒着山川河流和寥寥几个地名。
    她指着图上几个靠近山林的小黑点。
    “这村子？”
    “哦，金谷沟，早没人了，旱的。”
    “这片林子？”
    “野猪坡，林子密，早年有猎户，现在……估计也没活物了。”
    “这河？上游有水？”
    “黑水河，早干了，河床都露出来了。上游？上游是荒山，没听说有水……”
    姜婵问得很细，都是些偏僻地方。
    村长一一解答，心里纳闷：这丫头打听这些鸟不拉屎的地方干啥？但他没多问。
    姜婵看完，把地图卷好还给村长，“行，知道了。”
    村长接过地图，想问什么，终究没开口，叹了口气，默默走回人群那边。
    姜婵靠回板车，闭上眼睛假寐。
    四周的低语声像蚊子哼哼，却清晰地钻进耳朵。
    “……下手真狠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跟变了个人似的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那些人真是她杀的？不会吧……”
    “我问过了，其他人没杀……除了她还有谁……她可是第一个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昨天那眼神……吓死人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以后离远点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山神老爷附身了吧……”
    她一动不动，仿佛睡着了。
    只有小桃依偎在她身边，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，浑然不觉那些投向这里的复杂又畏惧的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