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承乾宫东暖阁,一坐就是半个时辰,只坐的她单手撑额打起了瞌睡。
祁傲从慈宁宫回来后,见她趴桌子上睡得香,也没有去叫醒她,而是坐到一旁批阅奏折。
赵世忠时不时与韩肃对视一眼,挤眉弄眼问他,皇上这是什么意思?
韩肃担忧地看向低头跪在地上的春喜,今日怕是大家要一起完。
小星子送新泡的茶水来,轻拿轻放,没有发出一点声音。
赵世忠看了看照旧如常批阅奏折的皇上,又看了看趴桌对面睡着的贤妃娘娘,这是皇上发现他们几个……
完了,这回真要脑袋不保了!
叶兰若一般小憩也就半个时辰,到点就醒。
赵世忠和韩肃一见贤妃娘娘醒了,站姿瞬间变得笔直。
叶兰若睡眼惺忪地抬头望向对面的人,眉间却是一凉,她眨巴了下眼睛,一脸茫然。
祁傲收回手中的朱笔,望着眉间一点朱砂的她,夸一句:“贤妃与朱色,很配。”
叶兰若望着眼前不怒自威的君王,瞬间清醒过来,忙起身见礼:“臣妾拜见皇上!”
膝盖落地,坐麻的双腿上瞬间传来一种难言的酸爽感。
赵世忠看着不断揉腿的贤妃娘娘,他也觉得自己的膝盖有点疼。
“贤妃这一觉睡得真香,梦里都干了什么?”祁傲朱笔轻划,又将几个写请安折子的酒囊饭袋骂了一顿。
叶兰若早就想明白为什么祁傲喊她来乾清宫,可她却不能这么聪明,只能装傻卖乖道:“臣妾梦见皇上……穿着臣妾给您做的衣裳,挺好看。”
“哦?”祁傲放下朱笔,看向她笑问:“贤妃还亲手为朕裁衣了?”
叶兰若跪在地上低头道:“是,臣妾为皇上做了一件寝衣,尚未……做好。”
“贤妃亲手为朕裁衣的这份心意,真是难能可贵。只是朕近日胖了点儿,尺寸会不会不合身?”祁傲坐在罗汉床上,望着这个撒谎不打草稿的小骗子。
叶兰若心里稍微思索一番,回道:“如果不合身,臣妾……可以再为皇上做一件。”
赵世忠暗松口气,幸亏贤妃娘娘反应快,不然……
祁傲冷睨要松口气的赵世忠,又看一眼眼观鼻,鼻观心的韩肃,最后下旨道:“春喜无权无职,擅自调令抓人,触犯宫规……”
“皇上!”叶兰若这时为春喜求情怕是会适得其反,只能双手扒着他的膝盖认错:“臣妾知错了!臣妾不该打赏赵公公许多金银,探听皇上您的喜好,想着法儿地为您准备小食盒,还偷偷……”
祁傲见她竟敢拿指尖轻戳他肚子,他一把抓住她作乱的手,俯身冷冷睨着她:“小月子里不好好休养,整日往外跑,你是唯恐自己以后不落个腰酸背痛的毛病吗?”
“皇上有旨,臣妾哪敢不来?”叶兰若可怜兮兮望着他,指尖却在轻挠他掌心。
祁傲被她撩拨得耳朵尖泛红,甩开她的手蹙眉道:“回你的承乾宫去,没有出小月前,不许再踏出寝殿一步。”
“是。”叶兰若乖巧行礼跪安,起身时腿麻劲儿还没过,一手撑在他膝盖上,仰头在他紧抿的薄唇上亲一口,笑着转身就跑。
祁傲被亲得一愣,耳朵尖更红,抬手摸着唇瓣,轻笑一声:“真是越来越不成体统了。”
赵世忠与韩肃对视一眼,这是雨过天晴了?
然而,不是。
春喜是跟着叶兰若走了,但赵世忠和韩肃却走不了。
“赵世忠,她给你多少赏赐,竟让你敢瞒着朕帮她做事?”祁傲在慈宁宫不好发火治他们的罪。
如今回到乾清宫,他们两个……
赵世忠扑通跪地道:“皇上,奴婢是有点贪财,但所作所为皆是对您的一片忠心。但凡贤妃娘娘有半点不利您的行为,奴婢也是打死都不会收贤妃娘娘的赏赐的。”
韩肃在祁傲看向他时,他也单手持刀跪下道:“贤妃娘娘是有点利用春喜来奴婢这里探听消息,偶尔也会送些赏赐让奴婢帮点小忙。但就像赵公公所言,贤妃娘娘从未做过不利皇上的事,奴婢才会帮她的忙。”
“她不会做不利朕的事,却会做不利他人的事。你们身为朕身边的人,却被她收买,帮她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,你们真是好得很!”祁傲一怒,定不会轻饶他们。
赵世忠与韩肃对视一眼,一人从怀里各掏出一个本子。
祁傲见他们奉上两本账册,随手拿起一本翻阅下,却是他们收受贿赂的证据。
“皇上,这些就是贤妃娘娘请奴婢帮的忙。”赵世忠低头跪地战战兢兢,心里却是暗松口气,贤妃娘娘真是算无遗策。
祁傲看完两本账册,里面大多数的事都与他的生活琐事有关,只有少部分是贤妃自己的事。
一部分与她打听叶家的近况有关,一部分与承乾宫细作的事有关。
今日她命春喜去找韩肃,则是为了莫言和银珠。
“皇上,银珠到底是您的人,莫言又曾伺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