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是见鬼,这世道没一天安生的!
炎契想着,杨弋突然喊她:“鬼王。可以求你帮个忙吗?”
“什么?”炎契回头。
杨弋说:“如果你们地府遇到一个四五十岁头发花白浓密,浓眉目弯眼睛厚嘴唇,个子不高有点胖,五官跟我有点像的人……的鬼,能不能请你关照一下少让他吃点苦?”
“他是我三叔。等我捉到了那个害他的巫鬼,我就带她来给你审判,让我三叔能去投生。”
炎契端着她冥主的高姿态:“你三叔要真到了我冥界就是鬼了,而不再是你亲人,既是鬼,我自会处理。”
在杨弋屋子里没发现,炎契转身走了。
张却和张既本着人伦道德的热心,问杨弋需不需要他们帮忙,杨弋说“不用”。
他要作法,不希望旁边有人干扰。
张却一直感觉施悦和杨弋这个非自然生物研究组合怪怪的,总想去了解,于是说:
“真的不用帮忙吗?你刚被鬼攻击过,还是让我们来帮你护法吧。”
杨弋客气了一句“谢谢”,说那鬼吃了他一刀亏,一时不会来了,有施悦在就够了。
张却说,凡人的刀是伤不了鬼怪的,不能大意。
“九黎摧骨刀不是普通刀。”杨弋脸上已经不耐烦了。
张却不放弃,脑子里咕噜咕噜许多理由在打转,他就想看这丫的有几分本事,回头好告诉莳柳。
张既看出施悦和杨弋面上渐渐起一层绿,旋即把他拉走了:
“刚才你跟我说季逾家什么?有上古神阵?你差点死里面?我也进去了,怎么我没事?”
“哥,你干嘛不让我看着他作法,”张却坐到雕花围屏木榻上,气呼呼说,“那个杨弋一看就不是善茬。”
张既拧了瓶纯净水给他:“没看见人家不高兴咱们在那儿吗,不走等人上手撵啊!”
张却:“撵?我倒想他撵,这样我和莳柳就有理由跟他分道扬镳了。”
“就算你没说我也知道他们的出现一定不是捉鬼那么简单。”
“他们两个都合作捉鬼那么久了,有必要拉你一个啥也不懂的普通人入伙?”
“我看他们就是——”
“小点儿声。”张既提醒他。
张却降低分贝:“我看他们不是为了跟着我季逾哥,就是想跟着我女神,不定图什么呢!”
“八成是为了跟我季逾哥,不然施悦怎么会指使你跑去窈蔚居?”
张既:“为了什么我还不清楚,指使我去窈蔚居的目的却是很明显的。”
“他们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莳柳的真实身份,才会想着拿你身上有妖气的事来摆布我。”
“支我去窈蔚居,已知原因有两种:
一是他们自己不敢进,把我当作探雷器;
二是他们想知道的信息自己问不到,拿我当探子去打听。”
“一个人有没有问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,可有的时候就算知道对方有问题不可信,也不要表现出来。”
“……即使表现出来,也不要急着把人踢出视线。”
张却看着温和儒雅的哥哥:“为什么?”
张既:“你不是都看出来了他们是为了跟着莳柳或者季逾么,他们千方百计不嫌麻烦也要搬我当过河石,足见这件事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。”
“一件事如果很重要,这条路断了人家自会再开一条。”
“与其让他去开一条你不知道的路,何不让他走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?”
“必要时,还应该把路给人清理清理,让人好走。”
“甚至把自己递过去垫垫脚都是可以的。”
张却听得一愣一愣的,好一会才回过味来,衷心赞他哥:
“可以啊哥。格局!我怎么就没你这样的思想深度、思想广度!”
张既谦虚说:“你这是身在营中,关心则乱。”
不忘提醒张却:“与虎同行危险系数更高,你可要谨慎点说话做事,不要给莳柳添没必要的麻烦。”
“最主要的是不要把我跟你说的话透露给施悦他们知道,记住了。”
“还用你说?”张却一本正经。
两兄弟在地府碰上面的那天,张既就把跟施悦的那些事讲给了张却。
张既说,他与施悦结成同盟是卖身敌营,被动而谋。
但他一点也不怕,他有自己的办法与他们周旋。
清楚施悦不可能信任自己,他更不可能信任施悦。
所以施悦把他支去窈蔚居打探情报,他趁机向她阵营踏进一步:
那天他进窈蔚居,在施悦看来他是按照她的预想在行动,其实施悦不知道他背地里也在算她。
张既跟窈蔚居里的人不是很熟,里面的人却多少了解他一点。
在张却和莳柳平时的闲话中,芙蓉他们都知道张既已经晓得莳柳是神的事了。
然而那天张既面对窈蔚居的人,开口就展现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,我是来找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