伪装成圆脸少女的云昭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,积尘簌簌落下,在透过破窗的阳光中飞舞如金粉。
这是她住了五年的地方,自她走后,这里就荒废了。
“这就是你住过的地方?”清丽女子涂山玉捏着鼻子,嫌弃地挥开面前的蛛网,即便易了容,她那双明媚的桃花眼依旧顾盼生辉。
少年寒翊不满道:“能有地方落脚就不错了,我们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。”
叶寒川摸了摸自己的短须道:“大典期间护山大阵全开,任何法术波动都会被察觉。”他环视布满灰尘的屋子,眉头微蹙:“这里安全吗?”
云昭站在窗边,手指轻轻抚过窗棂上一道浅浅的刻痕那是她十六岁时练剑留下的,恍惚间,她仿佛又看见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,手里握着自己刻制的木剑练习。
那时候的自己满怀着一腔热血,要成为玄天宗的外门弟子。
那时候的自己单纯而美好。
云昭想到这里,感概万千。
“云昭?”叶寒川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。
“这里很安全。”云昭收回思绪,声音平静,“这里满是灰尘,可见自从我搬走后就废弃了,所以不会有人来这里。”
她从怀中取出地图铺在积灰的桌上,指向其中一处:“我们现在在哪里,戒律堂在西北方向,要穿过三进院落。”
四人围拢过来。
这份地图上详细标注了每条路径、每处岗哨,甚至连巡逻弟子的换班时间都记录在册,这是云昭凭借记忆绘制。
她又说道:“现在正值大典,护卫和巡逻只会增加的更多。”
叶寒川道:“不管有多少护卫,我们按照原计划,分两路行动。”他指着地图,“我与涂山玉正面吸引注意,云昭和寒翊趁机潜入戒律堂救人。”
翌日,当第一缕金光刺破云海时,玄天宗七十二峰同时响起悠远钟声。
在玄天宗的广场上,各大派依次进入。
“恭迎玄霄掌门!!”
三百名玄天宗弟子齐声唱喏,声浪如潮。
只见九十九级灵玉台阶上方,一道修长身影踏云而来。
玄霄子今日身着玄底金纹法袍,头戴七星冠,腰间悬着那柄闻名修真界的天罚剑,他每一步落下,足底便生出一朵金莲,莲开九瓣,暗合天道之数。
“青城派到!”
“焚香谷入席!”
“玉虚门请上座!”
唱礼声此起彼伏,各派掌门按方位入座,这个广场呈同心圆布局,最内圈十二张紫玉椅分别坐着各大派领袖,外圈三十六张青玉椅则属于次一级的门派代表。
叶寒川和寒翊混在流云阁弟子中,余光扫过端坐高台的玄霄子。
“咚——”
随着玄霄子拂袖敲响案上玉磬,漫天霞光突然自云端倾泻而下,七十二只仙鹤衔着金铃绕场三周,铃音与远处钟声交织成奇特的韵律。
各派弟子纷纷屏息,这是玄天宗独门的天地共鸣之术,传说唯有元婴大圆满修士方能引动。
“承蒙诸位道友赏光。”玄霄子声音不大,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今逢我玄天宗大典,特邀各位共参太虚悟道碑。”
他说话时,天阙台中央缓缓升起一座三丈高的玉碑,碑面浮现出流动的星图。
各派掌门中顿时传来低呼。
太虚悟道碑记载着玄天宗镇派功法《九霄真经》的总纲,平日绝不容外人窥视。
“虚伪。”叶寒川低声冷笑。
寒翊注意到玄霄子左手始终按在剑柄上,玉白指节微微发青,显然戒备至极。
突然一阵香风袭来。
“玄霄子!你还我女儿命来!”
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利箭,从东南角的观礼席上破空而出。
众人惊愕回首,只见一名素衣中年女子踏碎身前案几,冲向中央高台。
玄霄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。
她女儿苏灵儿一事,当初已经达成了共识,谁知她今日当着各大派旧事重提,这让玄霄子憎恶。
苏母在距离高台十丈处被剑气所阻。
她猛地拿出一个留影石:“诸位道友请看!这是我女儿苏灵儿惨死时的模样,这些都拜这位道貌岸然的玄霄子所赐。”
全场哗然。
叶寒川注意到那位一直沉默的血煞门代表,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。
“苏夫人。”玄霄子声音冷得像冰,“当时已向你解释清楚,是你女儿诬陷同门,修炼邪术,自食其果,怨不得他人。”
“那也是你们逼的!”苏母突然从袖中甩出一枚留影珠。
光影浮动间,显现出一段苏灵儿的往事:苏灵儿被人掐住了脖子,而站在她面前的,是玄霄子的弟子莫清寒!
更惊人的是,影像中莫清寒冷笑道:“尊上说了,敢泄露着杀无赦。”
玄霄子面色剧变。
“诸位看清楚!”苏母声嘶力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