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雪魄姐,别怕!”旁边一个性子活泼,名叫丹砂的红衣少女笑嘻嘻地掬起一捧水泼向她:“东家说了,这药泉专治你这金贵的嗓子,泡透了,以后唱得比黄莺还好听!\"
雪魄被泼了一脸水,也不恼,只是嗔怪地瞪了丹砂一眼,深吸一口气,学着旁边绿萼的样子,慢慢将身体沉入水中,只露出脑袋。
温热的泉水包裹上来,药力丝丝缕缕渗入肌肤,疲惫感被缓缓驱散,嗓子眼也感觉清润了许多。
她闭上眼,尝试着用赵牧说的\"心气\"去哼唱刚才练习的旋律,声音在水波的震荡下,似乎真的多了一丝圆润和共鸣感。
她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。
绿萼则安静地靠在池边,闭目养神。
药泉独特的松筋活血效果正缓缓修复着她过度劳累的肌肉。
她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阿依娜的示范和赵牧的点拨,身体在温热泉水的抚慰下,仿佛对那种\"韧而不僵\"的发力方式有了更深的理解。
她悄悄活动了一下脚踝,感觉那股钻心的酸痛确实减轻了不少。
赵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满意地眯起了眼。
他喜欢看这些璞玉在他的雕琢下,一点点绽放出属于她们自己的光华。
这过程本身,就充满了趣味和成就感,远胜于外面那些争权夺利的喧嚣。
他掬起一捧水浇在脸上,问道:“对了,给绿萼准备的首饰和行头都齐了?\"
\"都齐了。”阿依娜立刻回道,“就按您的吩咐,没用太重的金玉,选的是上好的翡翠和珍珠,配她那身绿腰舞裙,清雅又不失贵气。\"
\"那就好。\"赵牧重新闭上眼,享受着阿依娜的按摩和泉水的熨帖,\"天上人间…该添点新颜色了。”
“这段时间咱们先闭关,等过段时间,让这长安城都听听咱们在这庄子调教出来的新乐子。\"
暮色四合,温泉山庄点起了灯火。
轩榭内,少女们已经离去,只余下池水氤氲的雾气。
赵牧换了一身舒适的月白常服,独自坐在池边的软榻上,自斟自饮。
夜风带着山间的凉意和水汽,吹拂着他半干的墨发。
屏风已被撤去,云袖抱着琵琶,坐在不远处一张铺着软垫的绣墩上。
她换下了白日练功的衣裙,穿着一件素净的月白襦裙,墨发松松挽起,只簪了一支简单的白玉簪。
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,如同覆上一层薄霜。
她没有弹奏,只是安静地坐着,指尖偶尔无意识地拂过琴弦。
似乎在消化着白日里赵牧那番关于心泉\"话语,又似乎在酝酿着什么。
赵牧也不催她,只是慢慢啜饮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,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和远处长安城隐约的灯火轮廓上。
那里,此刻想必是几家欢乐几家愁,上演着无数悲欢离合的戏码。
而他这里,只有清风明月,泉水叮咚,和一个正在努力破茧的灵魂。
终于,云袖的手指轻轻按在了弦上。
没有预先的调音,没有刻意的起手式。
一声清越孤高的泛音如同月华般流淌出来,打破了夜的寂静。
随即,不再是完整的鹿鸣,而是一段全新的即兴旋律。
它带着月下独行的清寂,又暗含着某种破土而出的悸动,时而如幽谷回响,时而如星子低语。
技法依旧精湛,但其中灌注的情感,却如同冰封的河流下,涌动着鲜活的春水。
赵牧端着酒杯的手停在半空,侧耳倾听。
他脸上没有了玩世不恭的笑容,只剩下纯粹的欣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。
他知道,这不是练习,也不是表演。
这是云袖在月光下,对他那番话的回应。
也是她心泉初涌,流淌出的第一缕属于自己的清音。
一曲终了,余音散入夜风。
云袖放下琵琶,抬起头,清冷的眸子第一次毫无遮挡地看向赵牧。
月光下,她的脸颊似乎有一丝极淡的红晕。
\"公子,刚才的这段.......您觉得如何?\"她小心翼翼的问着,声音依旧清泠,却少了疏离,多了几分寻求答案的认真。
赵牧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放下酒杯,对着她,真心实意地抚掌而笑,\"此曲只应天上有,人间能得几回闻?\"
他眼中映着月光和她清丽的身影。
\"云袖,你这也算是彻底成了。\"
“往后就按照这个风格,继续保持,未来定能成为一代大家!”
听到公子对自己的评价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