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都散了吧。”
话落,他便径直迈步走出粮仓。
王管事看着云衡之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,这才敢真正松一口气。
此刻,他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。
他抹了把脸,神色莫名。
王管事对着身边人压低声音,眼中凶光毕露,“国公爷动不了,一个小孩子还动不了吗?去,你这样……”
夜色如墨,万籁俱寂。
云棠暂居的小院笼罩在黑暗中。
青鸢守在云棠床边,耐心地替她扇着风。
突然,窗外发出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声音。
青鸢眼神一凛,迅速抽出腰间短匕,整个人悄无声息地弹起,冲向窗边。
“哗啦。”几乎同时,两道黑影破窗而入,目标直指床榻上的云棠。
“找死!”青鸢低喝一声,短匕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光,精准地格挡开刺向床铺的利刃。
短匕和长剑相撞之声,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榻上的云棠被猛地惊醒,她身子骤然一缩,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中瞪圆了些。
但她死死地咬住嘴唇,没发出一点声音。
青鸢以一敌二,身影快如鬼魅,短匕被她利用得行如流水,始终将两个蒙面人死死挡在床榻之外。
“有刺客,保护主子!”忽然,院外有了动静,护卫的呼喝声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。
两个刺客见势不妙,对视了一眼,虚晃一招,毫不犹豫地撞破另一扇窗户,身影瞬间融入浓重的夜色中。
青鸢立刻闪身退回床边,将云棠护在身后,目光十分警惕地扫视着屋内。
她对着迟来一步的萧奕摆了摆手,“这里无事,你守好国公爷便是。”
萧奕轻嗯了声,随即带着其余人退了出去。
就在这时,青鸢眼角余光猛地瞥见墙角竟然还蜷缩着一个人!
那人衣衫褴褛,浑身脏污不已,头发满是污垢和已经干涸的血迹。
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痕,许多伤口已经结痂,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。
他惊恐地缩在角落,身体剧烈颤抖着。
青鸢瞳孔一缩,短匕瞬间指向那人,厉声喝道:“谁!”
云棠从青鸢身后探出小脑袋,小脸煞白,那双大眼睛里除了惊恐,还带着一丝浓浓的好奇。
她奶声奶气地跟着问,“对呀,你是谁?窝们刚刚打坏人,你是不是也是坏人?”
那人见青鸢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,瞬间抖得更厉害了。
他艰难地抬起头,茫然地看向持匕的青鸢,声音嘶哑,“大,大人……求大人救救我……”
青鸢眉头紧锁,冷声道:“我只是个丫鬟,你若有事,说给我家主子听!”
她侧身,指了指身后的云棠。
但她神情依旧警惕,将云棠小心翼翼地护着。
那人顺着青鸢的目光,这才看到被护在后面的小团子。
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,随即,他立刻对着云棠的方向重重磕头,“主子,求主子救命,小的原是庄子里的农户……”
他喘着粗气,声音带着哭腔,“原本一切都好好的,可是……可是突然有一天,我不小心误闯了后院……后院一向是严禁庄户靠近的。”
“然后,然后我就看见了王管事,他……他和一些穿着奇怪衣服还带着兵器的人在说话,他们在密谋,密谋要……要谋反啊!”
“谋反?”青鸢和云棠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。
青鸢脸色骤变,云棠更是小嘴微张,大眼睛瞪得溜圆,小手下意识地抓紧了青鸢的衣角。
“嘘!”那人惊恐地看了看窗户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哭腔继续道:“就因为我撞见了这个天大的秘密,他们就把我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密室里,后来又陆陆续续关进来好几个人,我猜都是和我一样,不小心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的……”
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充满了绝望,声音哽咽,“我是拼了命,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,求主子救命,小的家中……家中还有刚过门的新婚妻子,她……她还在等着我回去啊……”
云棠两只小手撑在床榻上,身子微微往前,歪着小脑袋,大眼睛里满是困惑,“坏人把你关起来啦?那你怎么跑出来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