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阁,还有那匣子里的头面,全给我撤了,封入库房。”云衡之的语气斩钉截铁,“往后,你院里一应用度,严格按二房正室的份例来,多一丝一毫都不行,再发现你逾矩,家法伺候。”
周秋兰整个人如遭雷击,看着管事婆子们扑向她心爱的物件,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连哭都哭不出来。
这些东西,如今被当众撤走,无异于将她的脸面踩在地上摩擦。
而此刻,棠华院里,云棠已经吃完了一整碟奶香酥卷,小肚子已经微微鼓起。
她满足地打了个小饱嗝,大眼睛看着青鸢刚刚带进来的库房管事和守库婆子。
“说吧,那红宝簪子,点翠坠子……是谁,让它们从库房册子上消失的?”
当初,她按照册子上的东西一一比对,竟然还是被漏了几样。
库房管事王三媳妇和守库的赵婆子早已抖如筛糠,额头死死抵着地上。
听到云棠的问话,王三媳妇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回……回小主子,奴婢冤枉啊。”她猛地抬头,眼神惊恐,“那红宝簪子和点翠坠子,当时……当时确实是二夫人身边的张妈妈拿着对牌,还有盖了夫人小印的条子来领走的。”
“奴婢……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私自动库房里的东西啊,库房的每一样,都清清楚楚记在册子上了,那天的册子……就在那儿。”
她抖着手,指向青鸢刚刚命人拿来的库房账册。
赵婆子也连连磕头,忙不迭地道:“是是是,求主子明鉴,老婆子就是看库房的,只认对牌和条子,东西出库,老婆子都盯着点数,跟条子上的对上了才放行,绝……绝不敢有半点马虎。”
“那天的出库记录,老奴按了手印的,就在册子后面粘着,东西……东西确实是按规矩领走的啊。”
云棠安静地听着,大眼睛在王三媳妇和赵婆子脸上扫过。
她看得出,这两人虽然胆小怕事,但此刻的恐惧不似作伪。
青鸢上前一步,低声在云棠耳边道:“主子,奴婢刚才核对过,那天的领用记录和手印确实都在,条子……也是真的。”
她顿了顿,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,“只是,条子上写的是赏玩。”
云棠小嘴微微撅了一下,似乎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小哈欠。
她挥了挥小手,“行了,哭哭啼啼的,吵得我脑仁疼。记档不清,让人钻了空子,就是你们的错。”
她瞥了两人一眼,小奶音脆生生地开口,“一人扣一个月月钱,回去把库房近三年的册子,从头到尾,给我抄一遍。再出纰漏,就不是抄册子这么简单了,下去吧。”
王三媳妇和赵婆子如蒙大赦,劫后余生般连连磕头:“谢主子开恩,谢主子开恩。”
两人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。
屋内瞬间安静了不少。
青鸢看着歪在软枕里,又开始无聊地玩自己手指的云棠,轻声问道:“主子,可要……请二夫人过来问问?”
云棠抬起眼皮,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,小奶音带着点慵懒,“不用啦,东西是她按规矩领走的,条子也是真的,过了这么久才翻出来,她能有一百个理由搪塞。”
“现在问她不过是打草惊蛇,听她哭哭啼啼喊冤罢了,没意思。”
“不如,就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。”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,露出一丝狡黠。
话落,云棠身子往后一仰,又呼呼大睡起来。
青鸢轻笑着摇了摇头,替云棠将被褥盖好,低声呢喃着,“主子最近也太嗜睡了。”
一个时辰后。
云棠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,看了看四周。
她伸手揉了揉眼睛,“青鸢,今晚把侄孙孙他们都叫在一起。”
青鸢:“是,主子,奴婢立马就去安排。”
傍晚,棠华院小花厅里摆上了精致的晚膳。
云璋、云薇和云鹤轩被叫来一同用膳。
云棠坐在主位,小小的身子陷在特制的宽大椅子里,由青鸢伺候着布菜。
饭桌上,云璋和云薇规规矩矩,偶尔小声交谈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