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!”侍卫领命,迅速消失在夜色中。
不多时,国公府正堂。
堂内烛火通明,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
云瑞已经被带了过来,一脸好奇的站在角落里。
云棠裹着斗篷,安静地坐在主位上,小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沉静。
云衡之坐在她身侧的太师椅上,面色沉凝。
一炷香后。
周秋兰被两名侍卫请了进来。
她脸上还带着被强行唤醒的惺忪和一抹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委屈。
“国公爷,深夜唤妾身前来,不知……”
突然,她的话音戛然而止。
周秋兰的视线陡然触及到堂下被两名侍卫死死按住,狼狈不堪的冬白时,周秋兰顿时浑身一僵。
“跪下!”云衡之的声音骤然响起。
周秋兰双腿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。
“说!”云衡之冷着脸开口,“把你所作所为,一五一十,给本公老实交代清楚。”
周秋兰猛地抬头,眼中迅速蓄满泪水,带着哭腔,“国公爷,您要秋兰说什么?秋兰冤枉啊!”
“这……这冬白虽是妾身院子里的人,可……可她做了什么,与秋兰何干?国公爷不能因为一个背主的奴才,就疑心是秋兰的授意啊。”
她声音陡然拔高,一脸悲愤,“若是夫君还在。夫君他……他定然会相信秋兰的!”
一时间,她泪水涟涟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提到早逝的弟弟,云衡之紧抿的唇线绷得更紧了些,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痛楚,竟有片刻的沉默。
就在这时,一只微凉的小手轻轻覆在了云衡之紧握成拳的手背上。
云棠安抚地拍了拍他。
她看向跪在地上的周秋兰,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二侄媳妇,冬白怀里搜出来的那包药,价值百两纹银不止哦。”云棠歪了歪头,眼神纯真,“她一个丫鬟,月例才多少?这药她买得起吗?或者说,谁能给得起?”
她顿了顿,目光直直落在周秋兰煞白的脸上,“冬白的主子,是你。这药……总不会自己飞到她身上吧?事到如今,你真觉得……还能瞒下去吗?”
周秋兰如遭雷击,身体猛地一颤。
下一刻,跪在地上的周秋兰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,猛地扑向旁边一名持剑侍卫。
侍卫猝不及防,腰间佩剑竟被她一把抽出。
刹那间,寒光乍现。
“噗嗤!”
一声利刃入肉的闷响声传来。
那柄长剑,竟被周秋兰狠狠刺进了几步之外冬白的心口。
“贱婢!”周秋兰面容扭曲,声音尖利得变了调,一脸义愤填膺,“你竟敢背主行凶,谋害小姑姑,我自认待你不薄,你怎敢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,你实在该死。”
变故发生得太快。
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。
冬白身体猛地一僵,难以置信地缓缓低头,她垂眸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长剑,又抬眼看向状若疯狂的周秋兰。
一阵剧痛袭来,她轻笑了声,嘴角瞬间溢出一股鲜血。
在所有人震骇的目光中,冬白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双手死死抓住穿透自己身体的剑刃。
“啊!”
伴随着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,她抱着剑身,极其缓慢地将长剑从自己心口拔了出来。
刹那间,鲜血如同泉涌,瞬间飙射而出,眨眼间便染红了地面。
冬白身体剧烈晃了晃,最后深深地看了周秋兰一眼,才直挺挺地向后倒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后,再无任何声息。
整个正堂,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“小姑姑别看!”
云衡之在周秋兰拔剑刺出的瞬间就已面色骤变,此刻更是迅速抬手,宽厚的手掌死死捂住了云棠的眼睛,将她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。
他胸膛剧烈起伏,盯着地上冬白的尸体和周秋兰,眼中翻涌着滔天的怒火。
见此,萧奕迅速闪至周秋兰身侧,大手已死死扣住她的手腕,猛地一拧。
“咔嚓!”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。
周秋兰惨嚎一声,整个人被萧奕毫不留情地狠狠甩飞出去,重重砸在地上。
她蜷缩成一团,痛苦地呻吟起来。
云衡之死死盯着地上的周秋兰,“好一个待下不薄,周秋兰,你当本公眼瞎心盲吗?”
他猛地指向地上冬白的尸体,又指向周秋兰,“当众灭口,你眼里还有没有本公?”
周秋兰痛得脸色惨白,冷汗涔涔,闻言却挣扎着抬起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