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鸢的手,提裙便疾步追了出去。
她不能让周秋兰就这么走了。
她定要问个清楚明白。
“夫人!”青鸢大惊失色,想拦却已来不及。
一直闭目昏睡的云棠,倏地睁开了眼睛。
她挣扎着半撑起身,望向门口,声音急促,“让青果去拦住她,快跟上去,千万不能让她此刻与周秋兰撕破脸。”
“周秋兰此人心思歹毒,手段阴狠,若被逼急了,很难不会狗急跳墙,月淑侄媳性子直,怕是要吃亏,快去。”
“是!”她再不敢耽搁,冲出房门,朝着夏月淑和周秋兰消失的方向,三步并作两步追了过去。
周秋兰前脚刚踏出棠华院月洞门,后脚身后便传来急促脚步声。
夏月淑几步抢上前,一把攥住她手腕。
“站住!”
周秋兰猝不及防,被拽得一个趔趄。
她愕然回头,正好对上夏月淑那双眼睛。
“夫人这是何意?”她蹙眉不悦的道。
夏月淑死死盯着她,胸脯起伏,咬牙切齿道:“小姑姑突然中毒,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
周秋兰瞳孔猛地一缩,面上却迅速堆起委屈,“夫人,这话从何说起?秋兰日日诵经祈福,盼着小姑姑好还来不及……”
“少跟我装模作样!”夏月淑厉声打断,手上力道更重了些,“你方才看小姑姑的眼神,那叫什么忧心?分明是巴不得她醒不过来!”
“是不是你借着贵妃娘娘的名头,在什么东西上动了手脚,就是想要害小姑姑?”
周秋兰眼中慌乱一闪而逝,随即强自镇定,“夫人慎言,宫里赏赐之物,岂容污蔑,秋兰一介女流,哪有这等本事?夫人莫要血口喷人。”
她奋力挣扎,声音带着哭腔,“夫人心疼小姑姑失了方寸,秋兰明白,可也不能这般平白冤枉好人啊,国公爷若知夫人如此妄言……”
“好人?”夏月淑怒极反笑,逼近一步,“你周秋兰若算好人,这府里就没歹人了,说,你到底对小姑姑做了什么?”
两人在月洞门下撕扯争执,动静引得远处几个洒扫仆妇探头张望。
周秋兰见挣脱不开,又惊又怒,眼底掠过一丝狠戾,正要扬声喊人……
“夫人,二夫人!”
青果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。
她一个箭步冲上前,硬生生插进两人之间,奋力掰开夏月淑紧攥的手。
“夫人息怒。”青果急声道,一面护住夏月淑,一面对周秋兰匆匆福身,“二夫人见谅,夫人是忧心小主子病势,一时情急……”
夏月淑被青果拦住,还不忘指着周秋兰厉喝:“青果,你让她说清楚!”
周秋兰得了自由,踉跄退开两步,揉着发红的手腕,惊魂未定地看着眼前几人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。
她冷哼了一声,猛地一甩袖子,转身快步离去。
夏月淑眼睁睁看着周秋兰走远,她猛地转头。
“青果,”夏月淑眉心微蹙,“你拦着我做什么?没看见她那副心虚的样子吗?她分明就是有问题,你为何不让我问个清楚明白?她定是害小姑姑的凶手!”
青果飞快地瞥了一眼旁边探头探脑的仆妇,压低声音道:“夫人息怒,奴婢怎敢阻拦夫人?实在是……实在是小主子醒了。”
她顿了顿,见夏月淑眼中怒火稍滞,立刻抓住机会,语速极快地将话题猛地一转:“夫人。小主子醒了正急着要见您呢,她气息弱得很,挣扎着起身,奴婢瞧着小主子脸色白得吓人,像是强撑着精神,实在耽搁不得啊。”
青果眼神恳切地望着夏月淑,带着安抚的意味轻轻推着她往回走,“夫人,咱们快些回去吧?小主子还等着您呢。”
夏月淑想起云棠那苍白虚弱的小脸,心口猛地一揪。
她咬了咬牙,抬眼望了一眼周秋兰消失的方向,终是猛地转身,提着裙摆,跑着冲回了内室。
青果看着夏月淑奔走的背影,长长吁出一口气,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,又警惕地扫视了一圈周围,这才快步跟上。
内室门口,夏月淑的脚步猛地顿住。
只见云棠小小的身子半倚在榻头,气息微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