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的苦衷,值得我给你这个机会。”
夏月柔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。
她不敢再有丝毫隐瞒,用尽全身力气支撑起上半身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:
“是……是有人逼我,是前段时日,有两个煞神找上了我。”
“他们……他们来势汹汹,手里拿着刀剑,直接就闯进我家里,把我拖到暗处,他们让我一定要想办法,把国公夫人肚子里的孩子……弄没了!”
“我不知道他们是谁,也不知道他们和国公夫人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,我……我就是一个普通妇人,我什么都不知道啊。”
她对着云棠的方向再次重重磕了下去,“他们用刀架着我的脖子,说我要是不答应,就立刻杀了我,还会杀了我全家,我……我是真的没办法,我怕死,我怕他们杀我全家,我只能……只能听他们的话……”
她哭得差点背过气去,最后挣扎着抬起头,“求求您,救救我,救救我吧,我不想死,我真的不想死啊!”
夏月淑坐在软榻上,早已哭成了泪人儿。
她一手捂着心口,一手紧紧攥着帕子,泪珠断了线似地往下掉,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,“我就知道,我就知道姐姐定然是有苦衷的……她怎么会害我……”
她看向夏月柔的眼神充满了心疼。
云棠坐在锦垫上,小脸绷得紧紧的。
她乌黑的眼睛盯着地上抖如筛糠的夏月柔,带着一丝怀疑。
“你说的,”云棠开口,“都是真的?”
她刻意放缓了语速。
夏月柔猛地抬起头,脸上泪水糊成一团,眼神却异常急切,“千真万确,我敢以性命担保,方才所说的每一个字,都是真的,绝无半句虚言,若有半句假话,我……我就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”
这话,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来的。
云棠的小手无意识地捏紧了椅子的扶手。
“你见过他们的真实容貌吗?”她追问。
夏月柔用力摇头,“没有,他们每次出现,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,连眼睛都遮住了,而且……而且都是在很暗很暗的地方,伸手不见五指,我根本看不清,只能听见声音……”
她说着,身体又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。
云棠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些,“那他们身上,可有什么比较明显的特征?或者异于常人的地方?声音、习惯、味道,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好。”
夏月柔努力回想,最终还是绝望地摇了摇头,“没有……”
夏月淑听着姐姐的描述,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她捂着腹部,声音困惑,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有人费这样的心思来害我?害我腹中的孩子?我……我从未与人结下如此深仇大恨啊。”
她转向云棠,“小姑姑,姐姐她也是被逼无奈,身不由己啊,您救救她吧。”
云棠顿时沉默了。
“你姐姐都说了实情了,”她这话像是说给夏月淑听,目光却死死锁着夏月柔,“这种情况,确实不能完全怪在她身上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云棠话锋一转,“我怎么知道,这不是你为了完成他们的任务,故意把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,博取同情,好让我们放松警惕,方便你下一步行事呢?”
夏月柔张着嘴,愣在了原地。
夏月淑也愣住了,她看着云棠的小脸,又看了看夏月柔瞬间绝望的神情,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良久。
就在夏月柔以为自己再无生路之时。
云棠的声音却再次响起,“不过……”
她微微扬起小下巴,俯视着地上的夏月柔。
“我倒是可以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“你如果真的为了你妹妹好,”云棠一字一顿开口,“如果你真的想将功赎罪,保住自己这条命……”
她身体微微前倾,“那就想办法,在他们下一次出现的时候,看清他们的脸,把他们长什么模样,牢牢记下来,然后,回来告诉画师。”
夏月柔身子猛地一颤。
看清那些煞神的脸?
这……
她咬了咬牙,点头如捣蒜,额头方才磕破的地方又渗出一缕新的血丝。
“能,我能,我一定想办法,一定想办法看清他们的脸。”她激动得语无伦次。
夏月淑坐在软榻上,看着姐姐这副模样,心头又酸又涩,还有说不出的担忧。
那些人是那么好相与的吗?
姐姐一个弱女子,去做这样的事,这无异于与虎谋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