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当朝国公爷,官府的人还能真把他怎么样不成?最多关两天,吓唬吓唬就放出来了。”
青鸢却在一旁微微欠身,声音平稳地补充道:“主子说的是。不过……夫人自从嫁入国公府,便极少与母家往来,这层关系外头知晓的并不算多,也早淡了。夏家老爷夫人,怕是也不好意思直接抬出国公府的名头。”
云棠闻言,大眼睛眨了眨,这才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。
她小嘴撇了撇,一副不太情愿的模样,但还是立刻吩咐道:“那就让人盯着点官府那边的动静,告诉他们,钱可以赔,人不能伤着。月淑怀着身子呢,不能受惊,更不能奔波。”
她说着,从软榻上蹭下来,“算了,我亲自去瞧瞧吧。月柔,你跟我一道过去。”
“是!”夏月柔连忙应下,心头稍定。
“小姑姑!”一直安静坐着的夏月淑也立刻站起身,语气急切,“我……我也跟您一起去,那毕竟是我爹娘,我不去看看,实在放心不下。您放心,我自己会小心的。”
她说着,手不自觉地轻轻护住了自己的小腹,眼神却异常坚定地看着云棠。
云棠抬眼瞅了瞅她微隆的肚子,似乎想反对,但看着夏月淑那眼神,最终还是没说什么,只不耐烦地摆了摆小手:“行行行,要去就快点儿,青鸢,备车,青果,再给我装点这个贡柑路上吃。”
云棠一声令下,整个棠华院立刻动了起来。
她只点了青鸢和四个身手最好的护院随行。
夏月淑和夏月柔跟在她身后,神情各异。
夏月柔忧心忡忡,夏月淑手始终护着小腹。
马车一路疾驰,很快到了扣押夏父的官府衙门。
守门的差役见一辆普通马车停下,下来几个女眷和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奶娃,本有些漫不经心。
青鸢上前一步,冷声开口,“国公府小姑奶奶来提人,烦请通传。”
那差役原本歪靠着门框,一听国公府小姑奶奶几个字,猛地一个激灵,腰板瞬间挺直了,“您……您稍候,小的这就去禀告!”
不一会儿,一个管事模样的官员小跑着出来,额头见汗,对着云棠连连作揖,“小姑奶奶恕罪,小的们有眼无珠,不知是您府上要的人,夏老爷……夏老爷他……已经不在我们这儿了。”
云棠正捏着一瓣贡柑要往嘴里送,闻言小眉头一皱,“不在?人呢?”
那官员擦着汗,语速飞快,“回小姑奶奶的话,因伤者身份特殊,又执意要告,上头……上头发话,说此案干系不小,半个时辰前,人犯已经移送京兆尹府衙了。”
“京兆府?”云棠小脸一沉,把贡柑塞进嘴里,腮帮子鼓鼓地嚼着,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,“麻烦!”
她小手一挥,“走,去京兆府!”
一行人重新上了马车。
车厢里气氛略显沉闷。
夏月柔脸色更白了些,绞着手帕,喃喃道:“怎么会……怎么会惊动京兆尹……”
云棠靠在软垫上,又慢条斯理地剥了一瓣贡柑。
她咽下果肉,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扫过夏月柔,又看了看同样紧张却强自忍耐的夏月淑,突然开口。
“看来,你们这回,是被殃及池鱼了。”
夏月柔猛地抬头,眼中满是震惊和不解:“殃及……池鱼?”
云棠却没再解释,只是把剥好的贡柑塞进油纸包里包好,对着外面脆生生喊:“青鸢,再快点!”
不多时,马车便在京兆府衙前停下。
青鸢利落地先下了车,然后回身,稳稳地将云棠从车里抱了出来,小心地托在臂弯里。
云棠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眼前府门和守卫。
青鸢抱着她,身后跟着忧心忡忡的夏家姐妹和那四个气息内敛的护院,径直就往里闯。
“站住,什么人?”门口的衙役立刻上前阻拦,手按在刀柄上,气势汹汹。
为首的护院一步上前,一块玄铁令牌已然亮在衙役眼前,声音冷硬:“国公府办事,还不速速闪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