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瓶便被人送到了青鸢手中。
她立刻亲自带着粉末,秘密寻到了国公府内最信得过的老府医。
老府医年逾花甲,经验异常丰富,一直在府中休养。
他刚接过粉末,只看了一眼,眉头便已紧锁。
接着,他取来银针,加上特制的药水,小心翼翼地开始检验了起来。
老府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,最后竟“唰”地一下变得惨白,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汗珠。
他猛地抬头看向青鸢,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惧,“青鸢姑娘,这……这是剧毒,此毒无色无味,遇水即溶,只需米粒大小,片刻之间便能令人心脉断绝,见血封喉,乃是……乃是前朝宫廷禁药,极其阴毒罕见,怎会……怎会出现在府中?”
青鸢闻言,饶是她素来沉稳冷静,此刻也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头顶。
她死死攥紧了拳头,竟然是如此剧毒!
她强压下心头的情绪,立刻回到了棠华院。
屋内,云棠正捏着一块小巧的核桃酥,小口小口地啃着,腮帮子微微鼓起。
青鸢屏退左右,走到榻边,将府医的话一字不漏地低声禀报,“主子,是剧毒,鹤轩少爷他……他定是被祝氏那毒妇蛊惑蒙蔽了,他年纪小,哪里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。”
云棠啃核桃酥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她慢慢地将剩下的小半块核桃酥放回碟子里。
“蛊惑?”云棠小嘴微张,“他既敢接,敢藏,敢在我眼前徘徊……心中便已有了取舍。”
青鸢心头一凛,看着云棠那突然冷下来的眼神,不敢再多言。
云棠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。
她小胖手轻轻点了点装着蜜饯的碟子边缘,“既然他如此想要一个机会……”
“那便给他这个机会。”
“青鸢,”她收回目光,拍了拍手上的碎屑,“明日,给我准备一份……他最容易下手的点心。”
翌日午后。
云棠躺在榻上,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小毯子,呼吸均匀,小脸恬静,仿佛睡得很沉。
她手边的小几上,放着一盏温热的蜜水,还有一小碟梅花酥。
屋内静悄悄的,只有云棠绵长的呼吸声。
“小姑祖,您叫我?”
云鹤轩快步走了进来,刚一开口,便愣住了。
他眼睛死死盯着那碟梅花酥,又紧张地瞟向榻上似乎毫无防备的云棠。
他手心不知不觉全是冷汗。
机会,这是最好的机会!
屋里只有他和小姑祖。
点心就在手边,蜜水也温着。
他脑子里一片空白,只剩下这个念头在疯狂叫嚣着。
他踮着脚尖,一步一步,极其缓慢地挪向那张小几。
他死死盯着云棠,生怕她下一刻就会醒来。
眨眼间,云鹤轩终于挪到了小几边。
他颤抖着伸出手,小心翼翼地伸向那碟梅花酥。
只要……
只要飞快地撒上一点点粉末……
一点点就好……
谁也发现不了,这样娘亲就能回来了!
他另一只手哆嗦着探进衣襟,摸到了那个油纸包,手指颤抖着想要撕开一个小角。
然而,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油纸包的那一瞬间。
榻上的云棠,倏然睁开了双眼。
那双大眼睛里,没有丝毫睡意。
云鹤轩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,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完全没想到云棠会突然醒来。
“啊!”他下意识地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,手猛地一抖。
那个被他死死攥在手里的油纸包,随着他的动作,瞬间脱手而出。
“啪嗒”一声轻响,纸包掉落在地板上,滚了几滚,停在了云棠的榻边。
“砰!”
内室的门几乎是同时被推开。
青鸢和青果的迅速冲了进来。
屋内死一般的寂静。
云鹤轩面上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绝望。
他双腿一软,“扑通”一声重重跪倒在地,声音带着哭腔,“小姑祖,我……我不是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云棠半靠在软榻上,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云鹤轩。
她小嘴微张,声音不大,“说,这是什么?谁给你的?”
这三个问题,一个接着一个狠狠砸在云鹤轩的心上。
他猛地抬起头,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,眼底满是哀求。
“是……是娘亲……”他哽咽着,声音嘶哑,“是娘亲给我的,她说……她说这只是一点,一点可以让您犯点小迷糊,能听她说话的小东西,不会……不会对您身体有任何伤害的……”
“娘亲说,她被坏人害了,只有您能救她,她……她只是想找个机会跟您说话,求您庇护而已。”
云鹤轩越说越激动,他往前跪行两步,朝着云棠的方向重重磕头。
“小姑祖,小姑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