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明日卯时,朕亲会太后。”
翌日,朝阳未起,东宫密殿。
这是天子登基前居住之地,如今已多年未启,重开之时,尘封如新。
太后一袭素衣缓步而入,发簪尽除,只以一根玉钗挽发,面色清寡,望不出喜怒。
殿内无人,唯皇帝一人坐于案前,未着朝服,只一件淡墨内袍,背脊挺直,神色静谧。
她缓缓行礼:
“臣妾,见过陛下。”
皇帝抬眸:“母后这礼,晚了三年。”
太后直身,不答礼。
“臣妾来,只为问一件事。”
“霍思言……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栽的?”
皇帝低头,似在看案上一支笔。
“从她手刃临淄旧部那天起。”
“她站在城门上,提着人头,眼里一滴泪都没有。”
“朕那时就想,谢贺若真留了什么血脉,怕就是这一滴了。”
太后沉默,片刻才冷笑。
“你借她之手清东宫余毒,剪旧臣残脉。”
“如今封越死了,魂器司断了,你便开始算我的账了?”
皇帝淡淡开口:“母后错了。”
“朕不算账,朕算账本。”
“你当年与封越设魂阵,借九渊之力欲控三皇子神识,以图摄政,贺替你挡了一劫。”
“后来你借霍思言清局,今又用封越复魂,意在将朝局再染魂术。”
“朕不管你是不是想篡位,也不管你是不是为了谢如寒。”
“朕只问一句:你可还想活?”
太后仰头望着他,眼中并无惧色:
“你若动我,满朝旧宗半数不服,你要坐得稳,我便不能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