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萧惜月这个女子的心思还是比较细腻,她最终又追问了一句:“不知李修难在雾的另一边犯了什么罪?”
李青霄面不改色:“他也曾是大齐朝廷之人,不过丧失理想信念,背弃初心使命,纪律意识淡薄,组织观念缺失,无视中书省三令五申,利用职务之便,非法谋取利益,性质严重,影响恶劣……”
萧惜月听得眉头紧皱。
李道长说了一大串古怪名词,好像说了很多,可她偏偏觉得李道长其实什么都没说。不过这个风格的确挺公门的,可信度颇高。
李青霄只能这么说,浑沦气息在道门都属于机密,李青霄参与“天上白玉京”计划之前尚且不知道,更不可能跟其他人乱说,只好这么含混过去。
李青霄与萧惜月交底之后,又跟其他水月庵弟子会合,从小路前往水月庵。
顾名思义,水月庵在一座湖心岛上,四面邻水,方才能映出水中月,典型的江南风光,庙宇殿阁掩映在竹林之中。
水月庵为了方便出入,在湖上架了一座长桥,有一行水月庵弟子在桥头守卫,想要进入水月庵必须由这些弟子通报,等闲人不得入内。
此时有一个英俊青年正在桥前,想要进入水月庵,却被水月庵的弟子拦住。
“这位少侠,我已经说过了,大师姐奉掌门之令前往葬神山参加武林大会,并不在庵中。”一名中年尼姑说道。
青年脸上顿时露出失望之色:“不知惜月妹妹什么时候才能回来?”
“惜月妹妹也是你叫的?”另一名年轻尼姑立刻出声呵斥。
水月庵虽然允许弟子们带发修行,但想要接任掌门必须守身如玉,不得婚嫁,眼前这青年一看就是苦恋痴缠的情种,真要与大师姐有什么纠葛,不是坏大师姐的前程吗?她们这些做师妹的当然不能坐视不理。
中年尼姑也开口道:“少侠,请改日再来。”
她认得这个青年,名叫萧近,据说萧近的爷爷当年与萧惜月的爷爷是生死之交,恰逢萧近和萧惜月同时出生,所以两位老爷子不顾同姓不婚的规矩,定下了一门娃娃亲。
不过可惜,在萧近出生后的第三年,萧近的爷爷便被仇人害死,两家的关系也就淡了下来。
反而是萧惜月,被水月庵的掌门清慧师太收为弟子,成为水月庵的下任掌门候选人,身份地位远远超过了萧近这个庸才,如今萧惜月已经是四境修为,萧近才刚刚跨过三境的门槛,跟苏秀秀一个水平,两人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!
萧近低下头去,脸上满是愤怒和痛苦之色,指甲刺入掌心,几乎流出鲜血。
年轻尼姑的目光却冷漠无比:“请不要挡在我们山门前。”
萧近不由笑了一声,苍凉悲怆,环顾四周,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个面容冷漠,眸子里满是讥讽,似乎在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
过了片刻,萧近咬着牙说道:“你们、你们……莫欺少年……”
年轻尼姑嘲笑道:“还少年呢,有你这个岁数的少年吗?我看还是莫欺青年穷,莫欺中年穷,莫欺老年穷,干脆死者为大好了。”
萧近正要开口,另一个尼姑突然惊呼一声:“你们看,好像是大师姐她们回来了!”
“日子不对,武林大会还没结束,怎么提前回来了?”
“真是大师姐她们,怎么如此狼狈?”
“怎么不见清霞师叔?真是奇怪。”
“有个男人。”
“还真是。”
“那个男的是谁啊?”
萧近也循声望去,就见萧惜月一行人正朝这边走来,走在最前面的两人,一个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惜月妹妹,另一个则是穿着古怪鹤氅的男人,萧惜月正跟那男人有说有笑,偶尔还指指点点,似乎在介绍水月庵周围的风景。
萧近顿时如遭雷击,一种被人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,心头便好似刀子划过一般。
这个突兀的男人正是李青霄,他换下了那身略显轻佻的公子华服,又换上了道门的道士鹤氅,经过葬神峰一战,他估摸着藏在暗中的李修难已经发现了他,干脆就不装了。正好水月庵是佛门弟子,他是道门弟子,同为三教中人,都是道友。
一众尼姑顾不得萧近,纷纷迎上前来,见到李青霄不免有些尴尬,纷纷望向萧惜月——大师姐也太招蜂引蝶了,这里吊着一个,出去一趟又勾搭一个,也太过明目张胆,掌门人还当不当了?
只是不必萧惜月解释,苏秀秀已经竹筒倒豆子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。
这些尼姑听完之后,再望向李青霄的目光便肃然起敬了,纷纷口称“道兄”。
在这个世界,道士也是要出家的,李道长作为一个道士,那就不会跟大师姐有什么男女私情,只是单纯的道友关系。
退一万步来说,就算有什么私情,也都是细枝末节,关键在于这位李道长武功高绝,竟然凭借一己之力击杀了大都督府三都督之一的铁宣!这么多同门作证,包括大师姐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