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止鸢吃得倒是开怀,全然忘了午时还要在慈宁宫与太后一块儿用午膳的事。
差不多的时辰,慈宁宫的人找来,奉太后的口谕,传两人回去用膳。
慈宁宫内,这是闻止鸢第二回再见太后。
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,热络亲和。
若不是上次亲眼见识过太后变脸的本事,她或许真的会觉得太后是个从骨子里就和善的人。
太后说了几句话,末了道:“不要拘谨,想吃什么尽管动筷。”
闻止鸢闻言,弯了弯唇乖巧点头,只是吃了几口,就开始明显地撑了。
倒是都不用时刻谨记事不过三的规矩了,她觉得自己能够把碗里的米饭吃饭,就不错了。
太后见她只吃白米饭,还以为她是拘谨,连着给夹了数筷子。
这样的行为与寻常人家,关怀晚辈的模样一模一样。
“吃吧。”
太后笑看着闻止鸢,慈爱地叫她根本抗拒不了。
正准备硬着头皮再塞一塞,一双骨节分明的手,从正对面伸过来。
直接将她面前盛菜的碟子尽数取走。
端着盘子,三两下就解决了个干净。
太后都被夜沉舟的举动弄得怔愣了片刻,等反应过来,才出言斥责。
“你跟人抢什么,这是人家的菜碟,你抢了她的,她吃什么。”
夜沉舟吃饭时,身形也是坐得挺拔俊逸。
对着太后的指责,用着稀疏平常又理所当然的口吻回应。
“将才儿臣在御花园,叫她吃了不少的水果,还喝了几杯紫苏饮,此刻她吃不下了。”
被夜沉如此直白地点出她在饭前贪口的事,还是当着太后的面。
闻止鸢瞬间面红耳赤,“太后恕罪,臣女也没想到果子会如此饱腹。”
“辜负了太后留膳的心意,臣女有错。”
她说完后,明明是低眉垂首的,可夜沉舟就是感觉到了闻止鸢在偷瞪自己。
但也许是他的错觉。
他分明是在帮她解围,她又有什么好生气的?
太后根本不觉得闻止鸢做错了,甚至注意点也有些新奇。
“本宫没有吩咐人给御花园送果饮。”
同理,闻止鸢初次入宫,应当也不会有胆子兀自吩咐宫婢们。
想来也只有夜沉舟才有那个可能了。
太后好似得知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,脸上的笑多少有些新奇。
“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体贴了,还知道给女眷准备果饮。”
“这么多年了,你可是连给本宫讽杯茶的都不曾有过。”
“难道是这闻三小姐,对你来说,有所不同,所以你才如此细心贴心?”
桌面上,尴尬了好一会儿。
闻止鸢再不明白太后话里的意思,就真的是白痴了。
可男二是属于女主的啊!
太后你不要磕错了啊!
她默默低头嚼着碗里的白米饭,装作什么都没听明白的意思。
夜沉舟无语至极地看着太后,轻叹一声,无奈道:“母后,食不言寝不语。”
“吃吧。”
太后只觉得是两个年轻脸皮薄,见自己想表达的表达完了,倒是消停了会儿。
午膳过后,时间也还尚早。
便陪着太后说了些话,这也不知道怎么着,聊着聊着,聊到了已经拖延三年之久的婚约。
“你二人婚事乃先皇所赐,闻三小姐年岁也不小了。”
“沉舟,你是否该将婚事提上日程了?”
太后两句话,就叫闻止鸢下意识紧张起来。
为了改变原主在书中的剧情,她已经非常努力地做了不少的改变。
而与楚贤王的婚事,就是原主的催命符之一。
夜沉舟注意到了闻止鸢急切恳求的眼神,但他没有迎上去。
而是语气淡淡的朝太后回道:“闻三小姐初回京,与亲人还未相处多久。”
“婚事以后再议。”
太后似被提醒了一番,恍然想起这件事。
太后眉眼中有种藏不住的失落,“这倒也是,亲人才初相遇不久,是该叫诚阳侯一家多相处一段时日。”
闻止鸢依旧看着夜沉舟,那双满是追问的眸子,带着浓浓的不解。
这不是非常合适说退婚一事的时机吗?
夜沉舟这是在干嘛?
随着太后的神情越来越疲倦,显然是午后的困倦袭来了。
“本宫是陪不动你们了。”
“沉舟,你带着闻三小姐,去宫外的茶肆坐坐,或者去他处玩玩都行。”
夜沉舟只觉得好笑,太后都困成这样了,还惦记着撮合的事。
从慈宁宫出来,闻止鸢一心想的都是夜沉舟为何在将才那种无比合适的时机,不提正事。
一直行至宫门口,闻止鸢都没主动开口说过什么。
敏锐如夜沉舟,他停下脚步,侧头看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