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锦庭眸色更深几分，眼底已是浓浓火气。
“到时候你我兄弟离心，他人乘虚而入，将后果无法可想！”
太后闻言，一脸激动过后的茫然看着夜锦庭和夜沉舟两人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太后问到。
夜沉舟将密信递过去，“这是生宣纸，纸上墨迹已然干涸。”
“若是昨日或今日的新迹，应当聚锋和顿笔之处，还残有未干新墨痕迹才对。”
太后闻言，凑近仔仔细细看了一遍，面色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来。
只是执拗如她，哪怕知道误会了夜锦庭，也不开口。
夜沉舟和夜锦庭两人显然已经习惯了。
“没猜错，这也是云荒国的诡计，不曾想这宫里竟然还有奸细未彻查清。”
夜沉舟继续分析道：“先是偷袭边防，使百战百胜的虎贲军战败，让皇兄疑心于我有二心。”
“后手让母后中毒，丢出藏好的暗线，使我查无可查，认定是皇兄你杀害母后，反目成仇，他们将趁机坐收渔翁之利。”
夜锦庭点头，表示夜沉舟和他想的一样。
分析清楚情况后，夜锦庭侧眸看了眼榻上素衣的太后。
不知为何，以为可以平静对待一切不对等的态度时，还是刺痛了一下。
“母后，朕不会做您做什么，您可以相信朕，安心在这慈宁宫颐养天年。”
太后闭闭眼，原本还想继续装冷漠的情绪，在瞬间崩塌，泪水大颗滑过脸颊落下。
“孙公公，照顾好太后。”
“皇兄，出去说话。”
殿外的院内，石凳桌前，夜沉舟到底是担心夜锦庭心中介怀。
“小的时候，有天夜里醒来，瞧见母妃来了侧殿。坐在皇兄的塌边，温柔地看着皇兄，替皇兄掖被。”
夜锦庭怔了一下，脸上有错愕，但也仅仅一瞬，还快就似明白过来什么，朝着夜沉舟道：“无需说这些哄朕。”
“不管往日如何，她永远都是抚养朕长大的母妃，是慈宁宫唯一的太后。”
夜沉舟没有解释，而是继续道：“某一年的初夏，父皇吩咐人送了一碟荔枝过来。”
“数量不多，当时皇兄你应是不愿与我争，也怕与我争了母妃不喜，找温书的借口离去。”
“你才走，母妃就不高兴地嘟囔了几句，说你是个蠢蛋，说别的小孩瞧见了好吃的，还知道凑上来，你倒是直接跑了。”
“后来故意也不给我吃，非逼着我先去给你送了几颗，再返身回来，才肯给我吃。”
夜锦庭似有不可置信之色，仔细回想这件事，倒是也还有些记忆。
他比夜沉舟大三岁，初到太后身边已经是六岁开蒙之年。
他喃喃道：“你当时丢下荔枝就跑，我以为你是趁着母后没注意，偷藏了几颗给我。”
“后来亦有一次，皇兄与夜锦翰，母后上来便是给皇兄一个巴掌，让皇兄给夜锦翰低头道歉。”
“皇兄可知为何。”
夜锦庭看着他，面上虽肃正平静，可放在膝上手，已经攥紧了拳头，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情绪。
“为何？”
“夜锦翰的母妃陶贵妃，仗着母族撑腰，后宫谁都不曾放在眼里。”
“当时若叫陶贵妃先手处置了皇兄，怕是母后也救不了皇兄。”
……
也许是因为夜沉舟桩桩件件旧事的提及，导致夜锦庭一直无法明白和理解的事，好事都开朗了许多。
只是他还有一件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。
“如果母后真的如此关心朕，可为何一直对朕冷脸相待，从未有过好脸色！”
夜沉舟似有犹豫之色，但是夜锦庭显然会追问到底。
他只得一一如实相告，“父皇还是皇子时，有一恩爱的通房就是皇兄的生母。”
“后来父皇登基，母后进宫，与我母后属双生子的小舅也在宫中担任羽林军。”
“宫中出现刺客，本该保护父皇的小舅，被父皇派去保护皇兄的生母，为其挡剑身亡。”
夜锦庭有些恍惚，“那年我才两岁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”
“我是在皇子府长大，六岁被父皇交给母后，可既然如此，父皇为何还——”
夜沉舟也是觉得这样的举动有些过分，轻笑一声，满是嘲意。
“因为父皇对皇兄的重视，已经叫整个后宫育有皇子的妃嫔都沉不住气了。”
“许是见我母妃心性良善罢。”他说着话，默了默道：“可父皇此举，实在欺负人。”
“我不曾见过这位小舅，但我长大的岁月里，母妃为小舅抽泣的样子，都叫我历历在目。”
话闭，萦绕在两兄弟周围的气氛凝重而沉闷。
夜沉舟看向夜锦庭，“别让母后知道我跟皇兄说了这些。”
“皇兄先回养心殿，宫内那个细作，我会尽快找出来。”
夜锦庭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