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!
孙佳悦眼中寒光一闪!瞌睡来了送枕头!
“谢了嫂子!”她猛地站起身,一把推开挡路的李美娟,冲向墙角,抄起那柄磨得锃亮、沉甸甸的锄头就往门外冲!动作迅猛的像是下山虎,又像是解了锁链的斗犬!目标明确:村口!
“哎——佳悦!你干啥?放下!”孙母惊得魂飞魄散,伸手去拦,却被孙佳悦带着一股狠劲甩开,差点摔一跤。
眼见那小身板提着锄头冲出院门,孙母急得直跺脚,扭头冲着吓懵的李美娟吼:
“你个挨千刀的!你激她干什么?!快去!去地里喊你爸跟你男人回来!快去啊!佳悦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跟你拼命!”
李美娟也傻眼了,手里的瓜子洒了一地。她哪能想到这平时三棍子打不出个屁、只会跟自己妈哭唧唧的小姑子,今天怎么就野了?
……
村口那颗大槐树下,人声鼎沸。
一辆半旧但在这年代绝对堪称稀罕物的绿色军用吉普车停在那儿,就是全场的焦点。
林建国穿着簇新的白衬衫,笔挺的灰色西装裤,锃亮的黑皮鞋,那派头比起村里人简直是鹤立鸡群。
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身边一个娇小的姑娘下车。
那姑娘穿着一条正红色格子布拉吉连衣裙,皮肤白皙,化着时下城里流行的淡妆,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大波浪卷发披在肩上,阳光一照,泛着微微的光泽。
果然很潮!
周围乡亲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“啧啧,那就是教授家的千金吧?真洋气……”
“建国这孩子出息了,攀上高枝了……”
“那孙家丫头可怎么办?伺候了老林家那么些年……”
“呸!负心汉!这不就是陈世美吗?”
“小声点!没看见人家开的吉普车?这来头不小!”
就在楚小婉的脚刚踩上土地的瞬间。
一道裹胁着愤怒的劲风袭来!
“砰——哐当——!”
一柄沉重铁锄头,裹胁着千钧之力,狠狠砸在吉普车前窗与车门的接缝处!精准的像是计算过!
刺啦!嘎嘣!哗啦——!
好险!
锄头脱手的瞬间,孙佳悦稳稳站在车前一步之遥,脸色因之前的虚弱和此刻的暴怒微微泛白,但眼神如冰窟,锐利得瘆人。
林建国惊魂未定地看着自己差点被砸到的脚,那皮鞋擦过锄头柄,吓得他心脏差点停跳!
楚小婉更是花容失色,尖叫一声死死抓住林建国的胳膊,躲到他身后,那精心维持的优雅荡然无存。
周围瞬间死寂!
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、极其暴力的一幕震得说不出话来!
孙佳悦拍了拍手心的土灰,叉着腰,目光如探照灯般扫过惊魂未定的林建国和他身后瑟缩的楚小婉,嘴角扯出一个冰冷刺骨的弧度,声音清亮无比,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:
“啧,腿脚挺快啊林建国。躲得跟兔子一样。怎么,怕你那穿了几天皮鞋的贵脚,沾了我这乡下的土腥味儿?”
一句话,如同火星掉进了干柴堆!
刚才还碍于面子不敢说话的村民们瞬间炸了锅:
“嘶——!刚才那一下!要不是建国缩得快,脚可就没了!”
“好家伙!孙家丫头是真豁出去了!”
“干的漂亮!就该这么治他!真当人老孙家好欺负?”
“负心汉!活该!吃软饭也不怕噎死!”
“就是!开个公家的车回来显摆什么?欺负到老实人头上了!”
“赔!这玻璃刮痕得赔钱吧?这可是公家财产!”这最后一句喊出来,众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那片狰狞的蜘蛛网纹上。
林建国的脸皮由白转红再转青,额头青筋突突直跳,刚才那一刻的心悸瞬间被愤怒取代,他指着孙佳悦,手指气得直哆嗦:
“孙佳悦!你!你发什么疯!简直不可理喻!太野蛮了!”
楚小婉也稳了稳心神,从林建国身后探出头,看着孙佳悦那身粗布衣裳,眼中的轻蔑重新凝聚,声音却故意带着委屈:
“建国,这就是那个……纠缠你的乡下姑娘?怎么这样啊?一点道理不讲,怪不得……”
“哈?”
孙佳悦一声冷笑,笑声如同冰碴子,直接截断了楚小婉的话头。她往前逼近一步,目光直刺向楚小婉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:
“道理?你跟我讲道理?那我问你!”
“我在林家干农活累得像条牛喂林家老小的时候,你在哪?”
“我给林建国他妈端屎倒尿伺候她瘫炕上的时候,你又在哪?”
“我寒冬腊月给他林家挑水劈柴累得肩膀磨出血的时候,你这双小手摸过镰刀锄头吗?沾过粪土吗?”
她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,一句比一句更戳人心肺:
“他林建国在城里上大学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的时候,花的是谁挣的工分粮?住的是谁辛苦盖起来的砖房?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