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尖厉到变调的嘶喊猛地撕裂了嘈杂。白芷柔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兽，完全不顾形象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人，状若疯癫地冲到公告栏前，染着蔻丹的手指狠狠戳向那张红纸，指甲几乎要将其戳破！
    “李主任！这名单有问题！黑幕！一定有黑幕！”她声音尖刻，带着哭腔，“八家？从来没说过有八家！饭堂向来只有一家独大。”
    她猛地扭头，怨毒的目光像淬毒的箭矢射向孙佳悦，“凭什么给她？！她算什么东西？！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！她懂什么管理？肯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！我要找校长！”
    李主任脸色铁青，厉声呵斥：“白芷柔同学！注意你的言行！”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招标结果由校领导班子集体评议决定，过程公平、公正、公开！名单已经公布，不容置疑！你再无理取闹，扰乱校园秩序，别怪校方严肃处理！”
    两个反应快的男老师立刻上前，一左一右架住了激动挣扎的白芷柔。
    “放开我！你们放开我！孙佳悦！你给我等着！”白芷柔被架着胳膊往外拖，她奋力扭过头，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锁定孙佳悦，那眼神怨毒得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。
    这会儿的白芷柔才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。
    “还有那个破小卖部……你休想安稳拿到手！咱们走着瞧！我让你怎么吃进去的，就怎么给我吐出来！”最后几个字，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、浸满毒汁的诅咒。
    喧闹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，带着各种复杂情绪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风暴中心的孙佳悦身上。
    孙佳悦站在原地，初秋微凉的风吹拂着她洗得发白的衣角。
    挺直纤细却异常坚韧的脊背，她再次看向红榜上自己的名字和那行关于小卖部的决定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，斑驳地落在“小卖部”三个字上。
    她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、洞悉一切的弧度。
    由始至终，她一开始盯着的目标，便是镇一中小卖部，而不是饭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