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沈夜衡走来,她捂着鼻子,嫌弃道:“臭死了,离我远点。”
沈夜衡却是目光如炬地看着她,诚恳道:“妹妹,谢谢你。”
沈绾梨轻哼了声,没搭理他,伸了个懒腰,“折月,走了,回去睡觉。”
……
晋王府。
太医进进出出来了好几批,血水一盆盆地从魏楚悦房内抬出来。
萧瑾宁早朝告假,一一大早就守在魏楚悦屋外。
沈念娇和柳绣绣等一众姬妾也都陪在他身边。
沈念娇眼睛都哭肿了,这会儿还在不停地掉眼泪:“殿下,都怪我,若不是为了给我拖住歹徒,魏姐姐也不会遭此劫难。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,叫我余生如何心安?”
柳绣绣守了一晚上,都快困死了,不停打哈欠,可偏偏其他人都装出一幅担忧的模样,她也只能时不时往眼角抹点口水,装作掉眼泪的模样。
看在沈念娇如此精力充沛地不停哭泣,眼睛里的水就像是流不完一样,柳绣绣都不由暗自咋舌,觉得她这个表姐实在是有些过人本事,怪说不说人家是天命凤女呢。
要不是昨天她就在沈念娇身边,亲眼看到了沈念娇在危急关头将魏楚悦推过去挡剑,都要信了她这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演技。
萧瑾宁将沈念娇拥怀中,安慰道:“昨日之事也不能怪你,都是那些刺客心怀歹意。王妃舍己为人,也是为了大局着想。念娇你心地善良,却也不要哭坏了身子。”
沈念娇靠在萧瑾宁怀里勾了勾唇,“嗯嗯,妾都听殿下的。”
昨日之事,魏楚悦身边的丫鬟喜儿也跟萧瑾宁汇报过,还亲口指责是沈念娇害了魏楚悦。
但沈念娇咬死了就是魏楚悦主动替她挡刀,左右如今魏楚悦生死未卜,究竟如何不都任由她说?
而在萧瑾宁看来,魏楚悦和她腹中胎儿都比不上身负凤命的沈念娇珍贵,自然也更愿意相信沈念娇的说辞,于是怒斥了喜儿挑拨离间歪曲事实。
沈念娇心想着,她不愧是身负凤命之人,总能化险为夷。
这刺杀明明是针对她的,却叫她有机会除掉了魏楚悦腹中胎儿。
那个眼中钉,她早就想除掉了,怎么有人能在她之前给殿下生下长子?只不过一直以来魏楚悦都防备着她,处处谨小慎微,让她无从下手。
倒是昨日的刺杀给了她机会。说不准还能顺带除掉魏楚悦。如此,即便是为了她的凤命,萧瑾宁也会将她扶正为晋王妃吧?
沈念娇心情正美妙着的时候,太医也从屋内出来了。
“王妃如何?”萧瑾宁询问。
沈念娇也是一脸担忧:“魏姐姐可有醒来?”
太医拱手回道:“晋王殿下,侧妃,晋王妃已然醒来,现已无恙。”
至于魏楚悦腹中的胎儿,昨夜的时候,太医刚看到她,就明确告知那剑正中魏楚悦腹部,已经胎死腹中,无力回天,所以此刻众人关心的只有魏楚悦的死活。
听到魏楚悦竟然还活着,沈念娇眼底笑意收敛,有些失望,暗暗骂了句“贱人命大,活着碍眼”,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庆幸神色。
“魏姐姐没事就好,不然我当真要以死谢罪了。至于孩子,魏姐姐和殿下都还年轻,孩子总会有的。”
她假意宽慰了萧瑾宁两句,然后拉着她进屋:“我们快进去看看魏姐姐吧。”
萧瑾宁轻点了点头。
屋内已经被婢女们清理好了,也点上了熏香,但浓烈的香味却依旧难掩血腥。
窗幔垂下,魏楚悦面色苍白,无力地靠在床上。
边上还有许多太医和婢女在候着。
魏楚悦死死攥着一个太医的袖子,“我的孩子呢?”
她此刻还抱着一丝希望,毕竟七个月大的孩子,就是早产,也是可能活下来的。
太医们面面相觑,不敢说话刺激她。
沈念娇假装抹了下眼泪,上前叹气道:“魏姐姐,是那个孩子福薄,没能喊你一声娘亲,便胎死腹中了。”
魏楚悦痛苦地哭嚎了声,然后死死盯着沈念娇,抓起了身边的药碗,朝着她丢去,此刻再也维持不了以往限量大度的形象,愤恨道:“贱人!都是你害死了我腹中胎儿!”
药碗整整砸在了沈念娇肩上,她吃痛了声,脚一崴,朝着旁边的萧瑾宁倒去。
萧瑾宁恰好揽住了她,随后有些不悦地看向发疯的魏楚悦:“王妃,你这是做什么?歹徒刺杀才害死了你的骨肉,与念娇何干?”
魏楚悦双目通红,若非此刻浑身虚脱无力,她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咬死沈念娇,“殿下!若不是她将我推上前挡剑,我又怎会小产?她分明就是有意谋害皇嗣!”
现场太医们纷纷低头,装聋作哑,闷不吭声。
萧瑾宁面色沉了沉,并不想这样的丑闻传出去,更不希望传到燕帝的耳中,于是沉声道:“王妃慎言!本王能理解你丧子之痛,但此事念娇也是受害者。你当时舍身取义救了念娇,她也很是感激和愧疚,如今又怎可反咬她一口,置她于不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