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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冯珠与严勉

 她的清醒与癫狂是与常人颠倒的存在,她偶尔清醒时势必会陷入恐惧与自残之中,而此时肉眼看来的足够平静实际上却是一团混沌,不辨今夕何夕。
    鲁侯时常想,女儿若一直这样“平静”地遗忘下去未必不是好事,但他的夫人仍在坚持四处求医,夫人说他们的豆豆自幼蕙质兰心,定不会甘心永远被困在这混沌不明之中,她这个做母亲的,绝不能撒开这只试图将豆豆从混沌中拉出来的手。
    侯府为冯珠请来的名医没有一百也有数十位了,冯珠每日都在服药,她不愿喝,申屠夫人便慢慢地哄。
    除此外,申屠夫人日日都会陪着女儿说话玩闹,几位名医皆有叮嘱,要让受创者尽量感受到安全和放松,而母亲是这世上最能够提供这份亲密需求的人。
    芍仙居中,堂内摆了几口打开来的箱子,佩扶着冯珠去看里面的东西。
    箱中有几匹上乘绫缎、冯珠年少时爱看的游记竹简,一些文房之物,甚至还有一只色彩鲜亮的纸鸢。
    鲁侯行至堂门处便看到了,低声问婢女:“都是哪里来的?”
    婢女声音很小:“回侯爷,是严相国刚使人送进来的。”
    鲁侯不愿严相国与女儿相见,严相国多次请求,鲁侯才无奈答应让他偶尔送些东西过来。
    却没想到两年过去了,这位相国依旧如此惦念,时值正旦,也要亲自来送这些讨珠儿开怀的东西。
    鲁侯叹了口气,让下人下去打探,才知严相国的车马仍未离开。
    停靠于鲁侯府侧门外的马车内,小炉中的炭已燃尽了。
    一身藏青常服的严相国盘坐车中,透过雕花镂空的车窗静静看着鲁侯府的院墙与高阁,视线虽不能及,所望却是芍仙居的方向。
    天已黑透,四下明灯高悬,祝岁的炮竹声此起彼伏。
    炉炭已凉,车内渐有了寒意,仆从却不敢出声催促。
    不多时,那紧闭的侯府侧门吱呀一声打开,却有一名婢女迈着整齐碎步提灯而出,隔着马车行了礼,恭声道:“侯爷与夫人请相国入府一见。”
    车内,严相国眼神一聚,不及仆从有动作,便立即打起车帘快步而出。
    令其入府一见,是申屠夫人的决定。
    年少时存下的心意总是过于鲜亮,这明亮颜色很难完全褪去,又因失而复得,便更添了几分固执。若是真能见上一面,亲眼看清想象与现实的差距,或许也就死心了,不必再这样长久惦念。
    但只是一见,而非相见,申屠夫人不敢让女儿的情绪有太大波动起伏,更不想在对方眼中看到任何会损伤女儿自尊的反应。
    冯珠的居院后门推开,连接的是一座园子,园中有一水榭,水中养鱼植荷,水榭亭四面垂着竹帘轻纱。
    每当夏日时,冯珠最喜在水边乘凉看书,这座亭子是她最常来的地方。
    此刻水榭内未曾点灯,竹帘卷起,亭中人仅隔着一层如云似雾般的轻纱,见到了那道分别了十余年的人影。
    那人影极为纤细,即便系着狐裘也难掩瘦弱,侍女扶着她走得很慢,却依然可见她有一条腿行走有异。
    纵隔着这一层云雾,亦可见那张脸已不复青春,华灯映照下,她的面容是斑驳沧桑的,整个人犹如水榭下的一支冬荷,脆弱干枯,只剩一截荷茎还在支撑着,仿佛下一刻便会折断垂坠寒水之中。
    那张斑驳面容上的神态,却是截然相反的怔怔天真迷茫,她在探首往亭中的方向看,试着问:“阿母,谁在亭内?”
    这声音怯怯,虽疑惑却不敢擅自上前探究。
    严相国脚下险些迈出去,被一旁的鲁侯伸手拦下了。
    申屠夫人面向那昏暗的亭子:“料想是你阿父在。”
    听闻是阿父,冯珠想要上前,申屠夫人抓住了女儿衣袖:“别去了,临水处结了冰,又冷又滑……咱们就在这园子里看看灯,好不好?”
    冯珠听到“滑”字,立即将那只跛脚收回了。
    只是转身之际,她又下意识地回头往亭中看了一眼,忽然问:“阿母,严劝山为何只送东西,却不见人来?”
    严相国名严勉,字劝山。
    二人青梅竹马情投意合,本已临到议亲之际,冯珠此刻的记忆显然停留在那时。
    听到这一声少时称呼,亭中同样早已不再年少的严劝山眼底猝然现出一点泪光。
    “我想起来了,她们说今日是正旦……那想来他回弘农郡本家去了。”冯珠喃喃着道:“阿母,前几日我与他刚吵了一架。”
    申屠夫人顺着她的话问:“为何事吵嘴?”
    “我画了面靥,是最最时兴的鸟靥。”冯珠停下了脚步,认认真真与母亲掰扯这件小事:“我对镜描画了许久,他见了我,却说好似两只蚊虻被拍死在了我脸上,让我快快擦掉,否则他才不与我一同出门踏青!”
    所谓鸟靥,是指先将涂白后的面颊两侧晕染出两团淡红,再于其中描画出两只对称的飞鸟,鸟儿画得极小,又是青黛色,确实极考验手艺。
    冯珠被如此取笑,好几日未再理睬对方。
    年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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