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观六殿下行走这样艰难,怎无舆可乘?我将此舆借与六殿下如何?”
这公然挖苦的话,使全瓦头皮上更是如有一窝蚂蚁在爬,他艰难回头,欲拿眼神劝阻,偏又隔着帘帐流苏。
而那被嘲讽的六皇子一手扶着身侧内侍肩臂,微微侧首,似要看清舆内之人面庞,这举止不禁给人挑衅之感。
宫舆高大,少微站着一动不动,她心想,此人既作出骄横难缠之态,那就干脆霸占她的坐舆好了!
未听到回应,少微一把打起眼前的流苏,彩色流苏晃动间,少年疏离的面庞出现,隔着七八步,他站在日光下,侧首挑衅打量她,见她望来的一瞬,他冷郁眉间有笑一闪而过。
陌生与熟悉,敌对与诚悦,让这个对视矛盾又迷乱。
少微依旧绷着脸,只听他冷笑道:“不必,我消受不起。”
流苏甩下,少女坐回,冷哼吩咐:“既然六皇子不领情,那咱们走。”
全瓦几人再次向刘岐施礼,见刘岐站着没动,他们才抬起宫舆离开。
三月飞花飘过宫墙,刘岐看着那一架宫舆慢慢走远,只觉这条宫道短之又短,短到就如她昨晚所言,她很快就要离开。
坐在舆中的少微则在想,这路真是长,来时也没发觉它这样长,倒不知瘸腿带伤的人要走多久。
接下来再未遇到需要落舆行礼的人,只遥遥见到一行长长的队伍,一名穿着宫廷袍服、腰悬玉笛的少年大步在前,之后是几名内侍,领着许许多多身穿相同曲裾、也梳相同垂髻的女子。
那些人见到宫舆靠近,提前靠向宫墙一侧避让,内侍和女子们都低着头不敢多瞧,唯有那少年倒是抬头看向舆中,没有许多顾忌。
但流苏遮挡,他看不清什么,少微反倒是占据高处将他打量了个清楚明白,见他面貌特征有些眼熟,不禁稍感疑惑。
待宫舆走远了些,少微问:“方才那人是谁?宫中乐师吗?”
? ?大家晚安晚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