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伍长跟难民推心置腹的分析,“边境环境是特殊,但这也是机遇。人家不是边境,不缺人,这些大城哪个会让你们进去?幽州有明确政策,有具体收容难民的村子,去了只要安心开荒种地,都不会饿死。江南倒是安全,让你们进去吗?有地给你们种吗?那片地没有主?咱这看上去还年轻力壮的,一辈子就乞讨过活了?居无定所,没田没房,这眼瞅着冬天就要来了,家乡也回不去了,我老陈给大家指条能活路的方向,都去幽州种地吧,那里地有的是。”
幽州在大晋人心目中那就是个远离正常城池的极北方的混乱边境,但凡有一点办法他们都不愿意,幽州并不比洪水猛兽差哪里。
有人当即问,“听说幽州那里百姓都跑完了,剩下的都不是普通人,那草原上的北蛮子说杀来就杀来了?”
“对啊,靠草原太近,听说可乱了!”
“不行不行,幽州不行!”
有个年轻的枭骑笑了,他看着也就十七八岁,“你们都沦落到这个地步还怕北蛮子?幽王是皇帝儿子都住幽州城,你们倒不敢了?”
陈伍长马上呵斥他,“住嘴吧!咱们都是底层穷人,就是给大家提一个意见。兄弟们押货走南闯北,全大晋唯一要外面难民的只有边境的幽王,他是地盘大缺人种田。难民对别的县郡都是拖累哪有人会要哦!幽王宅心仁厚,自从有人流浪乞讨到幽州被他看见后,特意建了个难民村,他说不是逼不得已也不会走到这里,幽州再不给他们个活路,再往北就是蛮族了……诸位怕了草原骑兵也理解,老陈这不是怕大家走弯路吗?这样吧,大家去了长安朝廷真不管你们,你们也别耽误赶紧去幽州吧,要不这个冬天得冻死在外面,这几年冬天都奇冷。咱也就劝劝,做不了大家的主。遇见就是缘分,这点吃的一点心意,你们分分,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,大家别争别抢,还没到绝路。”
这些人别看狼狈,刚出了家乡还对长安抱着很大期待呢,等他们碰了壁,希望能来得及在大雪前走到幽州。
说完陈伍长就带队撤了,等走远了,之前配合出言嘲笑那个问:“我们就这么走了,他们会去吗?”
“该听进去的已经听进去了,上赶着不是买卖。他们不撞的头破血流,不知道殿下对他们的仁慈。这些人去了殿下还得养一冬呢,不知感恩的不如不要,迟早都是拖累!”
耳朵很尖的大王顺着风,把他这话听个清楚。他仔细看了这个小伍长一眼,有点前途啊,难得的明白人。
陈伍长回来简单禀报一下,他觉得这些人还是听进去了,只是幽州暂时并不是他们想要的落脚地罢了。
魏慎觉得没毛病,太上赶着显得不值钱。
他把刚从大王那里没收的一袋子糖赏给了他,“刚从大王那里没收的糖,拿去给兄弟们分分。”
老陈美滋滋接过去,“谢公子的赏,谢殿下的赏!”
大王:“哼!别在本王面前吃,继续出发!”
。
此后一路,他们还算顺利,毕竟行程保密,刺杀是没了,但沿路的所见所闻,大王也轻松不起来。
天灾人祸不断。
百姓水深火热。
大王有时候忧心忡忡,有时候觉得自己想多了,幽州一开始也是很乱,有别的地方也很乱也很正常。
有的大城就还正常,大族还在歌舞升平过得很好,百姓看着也不错,每当遇到这种,大王又会松一口气。
反正他们一遇到流浪的难民或者不长眼打劫他们被反杀的流寇,他们也不下死手,都劝他们去幽州重新开始。
有时候看着满目疮痍的土地,再想到前些天长安盛大的万寿庆典,大王总有点恍惚,真的梦一样。
他作为儿子不好指责他爹,但大王知道他自己的心,他有时候真的很失望,他不相信宁德帝一点都不知道。
晚上投宿客栈的时候,大王去了一趟万界,孩子快憋疯了,他必须找个能吐槽他爹的地方。
他跟魏慎吐槽,有些话魏慎不好附和的,其他人是听都不敢听。
白杨听了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同情的看了大王一眼,这还怀疑什么,真的乱世将至了孩子,这哪一条都很吻合好吧。
“我要乌鸦嘴一下了,至多五年,你们大晋要乱。一个诸侯割据三百年的王朝,不是我唱衰,差不多好到头了,你做好心理准备吧。也不是说都是你爹的错,就这洪水干旱寒流轮番上阵,恐怕真是那劳什子小冰河来了,大王你早做准备吧。”
一前也说过小冰河,但没说的这么直接。
大王傻傻的问:“什么意思?大晋要亡?”果然除了白哥没人会说这种话,这谁敢说
白杨斟酌了一下:“这问题没有肯定的答案,我是跟你分析下我学过的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历史,没有一个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