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肆!”
陆启山猛地一拍扶手,手背上青筋暴起,怒火攻心。
“我是你老子!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?”
陆庭州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,眼底却无半分笑意,只有化不开的寒冰。
“所以呢?”
他淡淡反问,那眼神,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陌生人。
“就因为你是我老子,我就得任由老大老二两家人,像闻着血腥味的鬣狗一样,围上来撕咬我?”
“把我逼得走投无路,然后把我扔到分公司自生自灭,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?”
陆启山被他堵得气息一窒,脸色涨成了猪肝色。
他一直认为,陆庭州是他所有儿子里,性子最像他的一个。一样的狠,一样的有野心。
所以他才要磨。
玉不琢不成器,这根最硬的骨头,自然要用最狠的手段来敲打。
“我那是看好你!”
陆启山强撑着父亲的威严,声音却不自觉地弱了下去。
“你跟我的脾气最像,我想锻炼你,想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!”
“锻炼?”
陆庭州像是听到了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,低沉地笑出了声,笑声里全是凉意。
“锻炼的方式有千百种,您偏偏选了最极端,也最伤人的那一种。”
他抬起眼,目光如利剑般刺向陆启山。
“从小到大,你给过我什么?除了严苛,还是严苛。”
老爷子不甘示弱,“不是我的严苛,你能有今天的成绩?”
“没有你的严苛我或许更优秀也说不准。”
陆庭州漫不经心。
“你……”陆启山捶着沙发,“你是想气死我。”
“我没有死你应该庆幸,要不然白发人送黑发的滋味估计够你喝一壶。”
陆启山猛然一怔,“什么意思?”
陆庭州掀了掀眼皮,“我怀疑,京市的那场车祸,不是意外。”
老爷子瞳孔骤然紧缩,死死地盯着陆庭州,“你说什么?”
“因为桑晚母亲的关系,我重新查了京市的车祸,发现了一点线索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胡话,你大哥虽然之前一直在公司,但他性情温和,怎么可能对你下手。”
“老二,当时在国外,他没有机会。”
“大哥不可能,不代表他身边的人不可能。”
那场车祸,陆启山也怀疑过,三儿子差点就没了命,车上还……还死了一个人。
但当年的调查报告清清楚楚,就是一场意外。
所以他没有怀疑。
“警察当年都查了,事情的经过很清楚,不是人为。”
陆庭州冷笑,“根据我现在查到的线索,孙美汐在车祸前给了宋欣然一百万,她们俩什么关系?”
他身子微微前倾,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了整个客厅。
“一个陆家大少奶奶,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,她们俩在此之前,没有半点交集。”
“没有任何交集的两个人,为什么会突然有金钱往来?”
每一个字,都像一颗钉子,狠狠钉进陆启山的心里,将他自以为是的认知敲得粉碎。
他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孙美汐……怎么可能……
陆庭州看着他震惊的模样,没有丝毫动容,继续抛出重磅炸弹。
“您再想想,大哥为什么好端端的,突然就要出家?”
“若不是心里有愧,他一个尘缘未了的俗人,为什么要跑到那深山古刹里去,青灯古佛了此残生?”
陆启山猛地站起身,因为情绪太过激动,眼前阵阵发黑。
他扶住沙发的靠背,才勉强站稳。
“你大哥他……他那是因为桑景初!”
他喘着粗气,陆庭远夫妇俩,因为桑景初的存在两人磕磕绊绊半辈子。
只是小儿子一直不关注这些事,老大出嫁后,他也不想再提起此事。
“那场车祸,死的人是桑景初!你大哥心里爱的人,一直是她!”
陆庭州舌尖顶了顶腮帮子,昨天桑晚跟陆庭远的话,他就站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你觉得,大哥是真的因为一个桑景初,就悲痛欲绝到要出家吗?”
陆庭州的声音很平静,平静得近乎残忍。
“他和孙美汐,有过两个孩子。”
陆启山愣了,显然是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陆庭州不紧不慢地开口,“如果说,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是个意外,是家族联姻下的产物。”
“那瑾轩呢?”
陆庭州步步紧逼,“他心里若是真的非桑景初不可,又怎么会有陆瑾轩?还跟孙美汐朝夕相处二十多年?”
“桑景初结婚了,难道你大哥要……”
陆庭州冷笑,“若是我,可以因为一个女人的离开而出家,我绝不会碰别的女人。我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