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触及之处,膏体微微下陷,又迅速回弹,带着绸缎般的柔滑触感。
他喉结滚动,换做平时他肯定已经直接上手。
不过眼下都是朋友,直接用手就有些不雅了。
黄梦生立刻拿起勺子,随后舀起一小块蟹膏送入口中。
醇厚的花雕酒香率先在舌尖炸开,带着陈年酒液特有的绵柔回甘。
紧接着,蟹膏的丰腴脂香便铺天盖地涌来。
细腻如凝脂的膏体在舌尖轻轻一抿便化开来,留下满口的绵密醇厚。
没有丝毫腥味,只有酒渍浸透后的鲜甜,混着隐约的姜香在口腔中久久不散。
“这……这蟹膏竟如此饱满!”
黄梦生猛地睁大眼睛,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
“而且滋味这般美妙,酒香入得透彻,却丝毫没有掩盖蟹本身的鲜甜!”
感受着在嘴里化开的醇厚,他哪能顾得上什么仪态???
手中的勺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了,双手并用剥开蟹身。
雪白的蟹肉丝丝分明,紧紧贴在壳上,用筷子轻轻一挑便完整脱出。
送入口中,肉质紧实弹牙,带着清甜的汁水,与膏黄的醇厚形成绝妙反差。
48小时的样子,让花雕酒的琥珀色早已浸透蟹肉的纹理,每一丝纤维都裹着酒香,却又恰到好处地没有喧宾夺主。
“好!好!好!”
黄梦生连道三声好,眼眶都有些发红,
“在下吃蟹二十余年,从未尝过这般绝妙的醉蟹!”
“便是去年在平江府吃到的贡品蟹,也不及这三分滋味!”
席间众人见他这般失态,哪里还按捺得住。
周显早已抓起自己面前的醉蟹,学着黄梦生的样子剥开蟹壳。
当看到同样饱满的橙红膏黄时,他倒抽一口凉气:
“乖乖!这店家莫不是有通天本事?”
“竟能让八月的螃蟹长出十月的膏黄!”
赵衡也慢条斯理地拿起蟹钳,用银签挑出里面的肉丝。
丝丝缕缕的蟹肉雪白粉嫩,沾着些许酒渍,入口先是酒的醇厚,随即便是蟹肉的清甜弹牙。
他闭上眼睛细细品味,良久才睁开眼,感叹道:
“这醉蟹的卤汁定是极讲究的,既有花雕的醇厚,又有冰糖的清甜,还带着些微的香料气息,层次丰富得很啊。”
陈志锋看着众人争相品尝、赞不绝口的模样,心中对夏沐的好奇更甚。
他自己也拿起一只醉蟹,剥开后同样被那满壳的膏黄惊到。
入口的瞬间,熟悉的花雕酒香让他微微一怔——这酒的滋味,竟比他家中珍藏的十年陈酿还要醇厚些。
他自幼在岭南长大,虽也吃过醉蟹,却从未尝过这般层次丰富的滋味。
酒的烈被冰糖的甜中和,姜的辛又衬得蟹肉愈发鲜甜,最后竟还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话梅酸,像是给味蕾轻轻挠了一下。
众人风卷残云般将醉蟹消灭干净,连指缝间沾着的蟹膏都要用舌尖舔净。
黄梦生舔了舔嘴角,意犹未尽地咂咂嘴。
“有蟹岂能无酒!”黄梦生一抹嘴,忽然轻拍桌子道,“这般好蟹,当配好酒才是!”
他这话正说到众人的心坎里。
方才的醉蟹虽好,却带着酒渍,更勾起了众人的酒瘾。
周显立刻看向陈志锋着急催促:
“陈兄,还不快快上酒??!!”
陈志锋笑着对锦儿点头:“把酒水端上来吧。”
锦儿应声,连忙端上新的食盒。
待揭开盖子,众人却愣住了。
食盒内是两个琉璃酒瓶,让众人惊讶的自然不是琉璃酒瓶。
自从葡萄酒流行,琉璃瓶装酒已经不是稀罕事。
大家惊讶的,是里面清澈透亮的酒水。
左边那瓶呈无色透明状,澄澈得如同山涧清泉,丝毫不见寻常酒水的浑浊。
右边那瓶则是淡淡的红宝石色,酒液浓稠,挂在瓶壁上缓缓滑落,带着诱人的光泽。
“这酒……竟如此清澈?”黄梦生喃喃道。
他家中藏有不少佳酿,即便是最顶级的陈年黄酒,也难免带着细微的悬浮物,从未见过这般剔透的酒液。
周显早已按捺不住,搓着手道:
“快!快打开让我等瞧瞧这究竟是何种佳酿!”
阿牛依言拧开左边那瓶无色酒液的盖子。
刹那间,一股浓郁的酒香猛地从瓶口涌出,带着粮食的醇厚与烈火般的劲道,瞬间弥漫了整个堂屋。
那香气霸道而纯粹,不同于黄酒的温润,也不同于果酒的清甜,仿佛带着灼烧般的力量,直冲天灵盖。
“好烈的酒香!”
周显猛地后退半步,随即又贪婪地深吸一口,眼睛亮得惊人,
“这是什么酒?竟有如此浓烈的酒香?!”
连素来沉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