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爸,妈,成了!”
夏沐换鞋的声音带着笑意,
“吴师太说明天可以带爸过去诊治。”
夏国文有些激动:
“真的?!”
这几天他身体的恢复情况,他自己是最清楚。
药剂的效果有,但说实话他感觉并不是太明显。
但是孙御医给他安排了针灸,他是切切实实能感受到效果。
每次针灸之后,身体都有明显的好转。
因此,他对于名声更大的鬼门十三针,其实是非常期待的。
只不过,他在知道吴师太性情古怪后。
夏国文就把这份期待压在心中,根本不敢透露,以免给夏沐增加不必要的心理负担。
此刻,在听到夏沐居然真的成功得到了吴师太的治疗名额,整个人都有些愣神。
张香兰正在厨房收拾碗筷,闻言手里的瓷碗差点脱手。
张香兰手在围裙上擦了擦,眼眶微微发红:
“这可真是……真是祖宗保佑!”
她快步走到夏国文身边,小心翼翼扶着他的胳膊,
“老头子,听见没?明天就能见着吴师太了,说不定这病真能彻底好利索!”
夏沐笑着点头:
“爸,您可得养足精神,明天说不定就能彻底好起来了。”
夏国文眼眶有些微红,语气都有些哽咽:
“好,好……沐沐啊,辛苦你了。”
这几日女儿为了他的病来回奔波,眼底的青影他都看在眼里,只是嘴上没说。
但凡曾经生过重病的人都肯定体验过,那种病痛带来的折磨,以及对健康身体的无限渴望。
此刻积压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出口,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几分。
夏沐弯腰帮父亲调整靠枕的角度:
“爸说啥呢,这不是应该的嘛。”
“您啊,就放宽心等着明天的治疗,争取早点好起来,还得陪我妈跳广场舞呢。”
张香兰被逗笑,拍了下她的胳膊:
“就你嘴贫。”
话虽如此,眼角的笑意却藏不住,转身进了厨房,
“我去把明天要带的东西收拾出来,可不能耽误了时辰。”
第二天6点刚过,天还泛着鱼肚白,三人便已经抵达夏家饭店。
穿过时空门,食肆外的露水还挂在青石板的缝隙里,晶莹剔透的像散落的碎钻。
马车夫原本是依靠在车辕上打盹,听到动静猛地惊醒:
“夏姑娘早,这就动身?”
“嗯!”
车轮碾过晨雾弥漫的街道,发出吱呀的轻响。
辰时还没到,马车便稳稳停在独院门口。
竹篱笆上的牵牛花沾着露水,紫色的花瓣在晨光里微微舒展,像是刚睡醒的孩童。
小尼姑已经候在门边,见他们来了,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:
“吴师太在里头等着呢,请随我来。”
推开虚掩的木门,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。
院子里种着几株玉兰,叶片上的露珠滚落,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。
“师父,夏姑娘他们来了。”
小尼姑掀开门帘,声音放得极轻。
屋内陈设简单,一张梨木方桌摆在正中,两旁放着四张太师椅,墙角的博古架上摆着几尊青瓷小像。
窗边的罗汉床上坐着位老尼,穿着灰色僧袍,头发梳成一丝不苟的髻,用根木簪固定着。
她脸上的皱纹如同老树的年轮,却丝毫不显苍老,尤其是那双眼睛,清亮得像山涧的泉水,落在人身上时带着一种洞彻人心的锐利。
这想必就是吴师太了。
夏沐连忙上前行礼:
“晚辈夏沐,带病患来叨扰师太。”
吴师太微微颔首,目光掠过夏国文时停顿了片刻,示意他坐在旁边的圆凳上。
她伸出手指,先是搭在夏国文的手腕上把脉。
随后翻开他的眼睑细看,又捏了捏他左臂的肌肉,指尖在曲池、肩髃等穴位上轻轻点按。
一刻钟后,吴师太收回手,端起桌上的粗瓷茶碗抿了一口,茶雾氤氲了她的眉眼。
她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却很清晰:
“脉象虽仍沉涩,但气血尚算平稳,痰湿淤堵的情况不算顽固。”
夏沐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,屏住呼吸等着下文。
“鬼门十三针确能疏通脑脉,根除病灶也并非难事。”
吴师太放下茶碗,目光转向夏沐,
“不过……”
不过两个字像块石头砸在夏沐心上,她刚松开的手心瞬间又被冷汗浸湿。
她往前半步,微微躬身:
“师太有话不妨直说,只要能治好我父….我的堂伯,晚辈····”
吴师太看着她急切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眼角的皱纹也随之舒展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