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被敌军围困了整整三个月,粮尽援绝之际,他在一处坍塌的民房角落里遇见了她。
不过七八岁的小姑娘,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脸上沾着泥污,眼神却像只炸毛的幼兽,明明怕得浑身发抖,却梗着脖子瞪他,嘴里还嗫嚅着“我不怕你”。
他那时性子乖戾,见惯了生死,本不该对一个陌生的孩子上心。
可那天阳光恰好透过瓦砾的缝隙落在她脸上,照亮了她鼻尖上的一点灰,也照亮了她眼底那层故作坚强的脆弱。
他站在断壁残垣的阴影里,指尖捏着那块用油纸包着的桂花糕,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周遭是炮火过后的焦糊味,远处还传来零星的哭喊,可他望着眼前缩在墙角的小姑娘时,眼神里竟漫出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——那是他这辈子,或许也是唯一一次,将所有未加掩饰的善意都捧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