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就像是被设定好的npc,神情麻木的做着手里的活。
不过,若是仔细看的话,还是能看出几人眼中的胆颤,而有此情绪的变化,完全来源于她身前人。
福公公目光淡淡的从那些人身上扫过,带着温时念继续往前。
“皇上昨日一夜未眠,此刻还在休息,一会儿你就站在门口候着,若听见里面有动静,就立刻来前殿找咱家,知道么。”
趁着君枕弦还睡着,福公公还要去处理昨日抓到的人。
温时念低眸颔首,“是。”
福公公将温时念带到君枕弦寝宫外,就转身离开了。
温时念身子半蹲,直到福公公离开才重新站直。
身后安安静静,温时念也没有要进去的打算,就乖乖守在门口,仰头望着天上悠哉飘浮的白云。
约莫半盏茶的时间,屋内隐隐约约传来痛苦的呻吟。
温时念收回目光,推开身前紧闭的房门,缓步走进。
越发靠近,压抑而痛苦的呻吟也越来越清晰。
绕过精美的屏风,温时念也终于见到了传言中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疯批暴君。
疯批暴君并未苏醒,高大消瘦的身影蜷缩成一团躺在床上,紧蹙的俊眉,紧咬的薄唇,都表达着主人此刻的痛苦。
温时念放轻脚步上前,在床边蹲下。
注意到君枕弦两颊不正常的红晕,温时念伸手探向男人的额头。
指背还未触碰到,紧闭着双眼的男人忽然睁开眼,修长的指尖握住她手腕的同时,夹带着凌厉杀意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。
“谁准许你进来的!”
温时念毫无惧怕,清凌凌的目光与之对视,温声道:“皇上,您在发热,可要唤太医前来诊治?”
君枕弦睫羽轻颤,头一次被人用这样的眼神注视着。
那双望着他的眼,干净又温柔,是他此前从未有过的。
“你是何人,孤从未见过。”
握着温时念手腕的手,放松了些。
温时念也不在意腕间的疼痛,对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君枕弦弯眸一笑。
“奴婢温时念,今日才被福公公安排来乾清宫当值。”
被她温柔的笑烫到,君枕弦收回手,也移开目光。
他拉过被子扭身,用后脑勺对着温时念,冷声警告。
“既是今日才来,孤就暂且先放过你,现在给孤滚出去,再有下次,孤便杀了你!”
说完,君枕弦竖起耳朵,偷听着身后的动静。
身后静悄悄的,没有一点声音。
君枕弦正要用内力探查人走没走,衣裳摩挲的细微声音传进耳中,紧接着就是放轻脚步离开的声音。
君枕弦面无表情盯着床围栏上的花纹,揪着被子的手逐渐收紧。
许久,他气愤地闭上眼。
可即便脑袋沉重晕乎,闭上眼后,他却如何都睡不着。
闭上眼后,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女人的笑。
该死!刚才就该杀了她!
君枕弦闭着眼烦躁的翻身,想着再躺一会儿,起来就让福公公把那个女人杀了。
突然,额间一阵温凉。
君枕弦惊的弹起身,全身肌肉绷紧。
可当他杀意满满的目光对上那双令他烦躁的眼睛时,难得呆滞了几秒。
君枕弦启了启干燥的唇,哑声道:“你是何时进来的!”
他为何没有听见她进来的动静?
温时念一直知道君枕弦没睡,因此君枕弦弹起来时,她也没被吓到。
她直起身捡起掉落的帕子,站起身回道:“奴婢是刚才进来的。”
“你会武?你到底是……”
君枕弦脑袋晕的厉害,话未说完,眼前蓦地一黑,整个人软叽叽的向前倒去。
原以为会摔到地上,又或是被眼前这奇怪的女子杀了。
可都没有。
他落入一道很是清甜温暖的怀抱中。
昏沉间,君枕弦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对方很小心地放回床上。
就像是,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贵之物。
易碎?珍贵?
不,他可是君枕弦。
是被母后厌恶的孽种,是被所有人惧怕的暴君。
不会有人……觉得他是珍贵之物。
可君枕弦还是忍不住歪头,悄悄睁开一条缝。
他想看看,在他“昏迷”时,此人,又是如何看他的。
可就是这么一瞄,就瞧见女子那姣好的容颜越来越近。
君枕弦心跳猛的漏了一拍。
温时念,竟敢趁着他“昏迷”轻薄他!!
君枕弦藏在被中的手握紧,全身紧绷。
但事实是,温时念的手刚碰了冷水,此刻手的温度偏冷,测温不准,因此才凑近君枕弦,用额头测温。
“还好不是很烫。”
温时念直起身,重新挤好帕子放在他的额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