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露说,不知朝中是谁参了王爷一本。
“他们竟说,王爷年年都去祭拜的姚氏墓里,埋的不是女人,而是前太师周锐锋。”
许靖央顿时眯起凤眸。
寒露皱眉:“这怎么可能呢?王爷不会做这种事,只不过万一别人栽赃,那就不好说了。”
许靖央看她一眼。
寒露不知道那墓里到底是谁,难道,萧贺夜只告诉了她?
此时,青山绿野中,却站着一群气势森严的官兵,为首的人是刑部侍郎段大人。
他们带着两名仵作,等着开棺检查尸骨是男是女。
萧贺夜高大的身影在此刻赶来。
段大人只看了一眼,就立即朝身后官兵挥手:“开坟!”
官兵们立刻持械上前,铁锹铲入泥土的瞬间,萧贺夜带来的亲兵骤然拔刀,寒光凛冽,横挡在墓前。
双方剑拔弩张,空气凝滞如铁。
段大人这才像是发现萧贺夜一样,连忙拱手上前,脸上堆着为难的神色。
“王爷,下官也是奉皇命行事,还请您体谅……”
萧贺夜眸色沉冷,玄色衣袍被山风掀起凌厉的弧度。
他缓缓抬手,亲兵顿时刀锋齐指,杀意森然。
“本王今日将话放在这里,”他声音低沉,“谁敢动这坟一寸土,本王就让他躺进棺材里,永世不得翻身。”
段大人脸色一白,正欲开口,忽听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来。
“二弟,何必动怒?”
众人回首,只见太子一袭月白锦袍,带人踏着青草快步赶来。
他矜贵儒雅,却含淡淡担忧和严肃。
太子站定在萧贺夜身侧,语气劝诫:“段大人也是奉命行事,二弟这般阻拦,反倒让人误会。”
说罢,他微微侧首,抬手示意官兵退后。
“二弟素来忠君爱国,岂会与逆臣周锋锐有所牵连?周贼当年勾结外敌,祸乱朝纲,天下共诛之,二弟身为亲王,更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。”
听到这话,萧贺夜不动声色,大掌骨节却微微泛白。
太子看向段大人:“若贸然开棺惊扰先人,反倒显得朝廷不近人情,段大人,此事是否为真?莫要冤枉了二弟。”
太子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,既全了萧贺夜的颜面,又暗中点明周锋锐的罪名,更将难题抛给了刑部。
他站在萧贺夜身旁,姿态亲密,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兄弟情深。
萧贺夜冷眼看他,未发一言。
段大人却拱手,做出无可奈何之态。
“太子殿下明鉴,此事实乃皇上口谕,命臣行事,否则,臣万万不敢冒犯宁王殿下。”
太子轻轻叹息,伸手拍了拍萧贺夜的肩膀,声音压低,却足以让周围人听清。
“二弟,父皇正在气头上,你要是执意抗旨,只会让事情更难收场,不如……你自己开坟,以证清白,如何?”
山野间寂静无声,太子的手仍搭在萧贺夜肩上。
萧贺夜缓缓抬眸,锐利的目光如刀锋划过太子的脸。
“皇兄,本王只问一句,即便这墓中真葬着周锋锐的骸骨,难道就该治本王的罪?当年父皇已将他千刀万剐,纵有天大的罪过,也该随着血肉消尽了,本王即便真为他收殓残骨,不过是全了人伦大义,何罪之有?”
山风骤起,卷起他玄色衣袍猎猎作响。
太子微微颔首,眸色温润却冰冷:“二弟,周锋锐叛国之罪,无可饶恕!就算只是一具枯骨,那也是有罪!”
萧贺夜勃然冷斥:“他还曾是我们的恩师!恩怨相抵,皇兄心中没有半点仁义?”
太子温润的笑意微微一滞,眼底闪过一丝阴翳。
“国之大事,孤从不会动恻隐之心,二弟,你舍不得,那就由孤来开棺,你要恨,就恨我这个做哥哥的吧。”
说罢,太子看向自己带来的人,冰冷吩咐:“开棺!”
“我看谁敢!”萧贺夜怒喝。
话音未落,只听“铮”的一声龙吟。
他腰间寒龙剑已然出鞘三寸,寒光凛冽,直指太子面门。
山间骤然鸦雀无声,连风都仿佛在这一刻凝滞。
太子眸色冷下来:“二弟,你怎能对我刀剑相向。”
就在这时,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两声奇怪的布谷叫声。
萧贺夜一顿,薄眸中的厉色渐缓,他慢慢地收了剑。
“这墓,埋葬着本王的故人,要开棺,也应是本王亲自动手。”
说罢,他将剑送回鞘中,拿起铁锹开坟。
太子眼底划过一抹狐疑。
方才还不肯,这会儿倒是痛快,莫非有问题?
铁锹铲开最后一抔黄土,漆黑的棺木显露在众人眼前。
萧贺夜将铁锹重重插在土中,冷声道:“开棺。”
两名仵作战战兢兢上前,撬开棺盖的瞬间,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飘散而出。
太子和段大人都走了过去,竟看见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