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陈明月脸色骤变,一改方才温柔,训斥道:“不许诋毁郡主!”
丫鬟低了低头,不敢再说话了。
回府后,竹影提起今日之事。
“大小姐,平王态度奇怪,您后日还要进宫去见公主吗?”
前不久萧宝惠发邀帖给许靖央,主要是想看看她,更想问她的伤势养好没有,许靖央已经答应了。
许靖央态度淡然:“要去,平王态度如何,都是他自己的问题,我有我自己的事要做。”
*
城东有家校场,专给朝廷的兵将操练所用。
雷川要在京中述职三个月,这段时间他便经常带着神策军小队来这儿练武。
巧的是,他们来之前,赵副将的那些兵没来过,他们来了以后,那些兵也几乎天天来。
不是抢场地,就是抢武器。
都是血气方刚的儿郎,时不时一个眼神交汇,莫名的就带了点敌意。
赵副将的部下夏顺带着二十几个兵,大摇大摆地踏着晌午后的骄阳走进校场。
夏顺眼睛一扫,平时神策军喜欢练武的位置,此刻只有一个清瘦的小兵背对着他们,在擦还没开锋的刀剑。
夏顺朝身边两人使了个眼色,他们顿时露出嘲讽的轻笑,相继走了过去。
清瘦的小兵蹲在地上,擦洗的动作很认真,发出唰唰的声音。
却在这时,走来的一人直接踢向眼前的木盆。
脏水顿时洒了一半出来。
小兵动作顿了顿,没有抬头。
挑事的兵头一脸胡须,不客气地叫嚷:“你是新来的?知不知道这里的规矩,这儿是练武的地方,不是你洗刷的澡堂!”
旁边的赵家军顿时哄堂大笑。
夏顺远远地站着,更是露出嘲讽的神色。
小兵仍然低着头,碎发微微挡住脸庞:“我是神策军的人。”
“神策军?神策军也不能像个娘们似的,在这擦擦洗洗的,赶紧滚,别在这占地方,我们要练武了。”
小兵不退不让,将木盆拖回来,继续搓洗刀剑。
“我说,你是不是聋了,没听到我说话?”胡须兵语气更加凶悍,一脚踹飞木盆。
“你又不是我的主将,我听你的干什么?校场也不姓赵,有本事,你就找我们雷将军去说。”
“我呸!”胡须兵直接恼了,“雷川算什么?我们赵副将当年在宫里做御林军的时候,他还没出生!”
小兵低着头不语,唯有一声低不可闻的冷笑。
胡须兵身旁的麻子脸眯起眼睛:“你怎么一直不抬头,难道见不得人?”
说罢,他伸手就抓住小兵的肩膀,强迫他抬起头。
看见他的面容时,胡须兵和麻子脸都是一怔。
这小兵竟戴着黑面纱,挡住了口鼻,却挡不住那一双黑亮锐利的凤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