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函是云漓临死交出来的。
“再等等。”宫应寒只道。
张松知道,主子想带姜南栀回去,可姜南栀不愿意啊。
其实,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张松也明白姜南栀的为人,她不肯跟主子去黎国,自有她的顾虑。
姜、黎两国只是表面暂时停战,姜南栀贵为公主,在姜国,她有数不尽的尊荣,去了黎国,就未必了。
远嫁是一场豪赌。
没有哪个女人敢轻易赌上一切。
宫应寒转身就走,张松紧跟着,“主子,去哪?”
“江边,捕鱼。”
张松诧异,“集市上就有新鲜的活鱼卖。”
“不一样。”
…
南栀她们走后,姜武帝神色严肃,“德寿,你瞧着,宫应寒所言,能信否?”
德寿垂首,“老奴不敢妄言。”
寒王今日的话,那可真是大不韪。
句句都是死罪!
“哼,朕问你话,你要是都不敢说,朕身边就没人敢说实话了。”姜武帝道,“朕赦你无罪。”
德寿是贴心的老狗,他犹豫一下,道,“陛下,这有话说,温柔乡,英雄冢,寒王会为了公主,放弃他的计划,又赐死了那个云漓,可见他是沉溺温柔乡的。”
姜武帝哼了声,“你倒是个会形容的。”
德寿笑眯眯的。
姜武帝深沉片刻,“可皇后说的,也不无道理。”
朕的女儿,何须以美色侍人。
宫应寒的未来,漂浮不定。
姜武帝也是从皇子过来的,身在皇室,不是你不争,就能安然无事的。
宫应寒若有夺权的心,那么他的将来,更是不可预料。
朕希望南栀将来能过的安心顺遂。
“陛下,如今公主与寒王两厢情好,公主聪慧稳重,将来的事,定是早有打算的。”德寿劝慰道。
姜武帝叹了声,“父母之爱子,则为之计深远,你又没孩子,哪知道朕的心情。”
德寿一噎,然后赔笑,“陛下说的是。”
调侃老奴,能让陛下心里松快些,那也是老奴的价值不是?
“你去,替朕将周逸云叫来。”姜武帝转而道。
“是。”
德寿刚出去,又快步回来了,“陛下,楚玄骁在外求见。”
“怎么又来了,说朕头疼,不见。”姜武帝道。
“老奴说了,可楚玄骁说,有重要的消息要禀明陛下,与北境有关。”
西南与北境相交,姜武帝想了想,国事要紧,“让他进来。”
“是。”
楚玄骁一进殿,就看到姜武帝撑着头,“臣参见陛下。”
“起来说话。”姜武帝睨了眼。
“谢陛下。”
“见到你,朕头疼,你长话短说。”姜武帝开口。
楚玄骁一噎,悻悻道,“陛下,臣此番前来,是为边境正事。”
不是正事朕也懒得见你。
姜武帝心道。
“说。”姜武帝似乎真的头疼,自己揉了揉太阳穴。
“年前陆将军骁勇善战,一举击退黎国,大获全胜,陛下可知陆将军致胜的关键?”楚玄骁道。
闻言,姜武帝蹙眉,“你想讨教行军策略,应该去找陆君澜,而非朕。”
楚玄骁心知,陛下还没明白其中关窍,他道,“陆将军能赢下此战,一来是他英勇,二来,是有人相助。”
姜武帝听出他话里的意思,“将军领兵,身边有几个军师幕僚不奇怪。”
倒是楚玄骁,什么意思?他要弹劾陆君澜不成?
“陛下还是没懂臣的意思,臣是说,陆将军能取胜,全因一张粮草线和一份布防图。”
姜武帝正色起来,“说清楚,什么粮草线和布防图?”
德寿竖起耳朵,立马去将御书房外伺候的宫人遣开。
然后回到姜武帝身边。
楚玄骁说,“宫太子领兵的布防图,以及粮草路线。”
年前陆君澜的战报,姜武帝还记得,战报里说,陆君澜是烧了敌军的粮草,又断了敌军的后路,这才一举擒获了宫太子,险胜黎国。
姜武帝原以为,是陆君澜骁勇善战,殊死一搏,竟有别的原因?
“陆君澜能得到敌军的布防图,说明他有勇有谋,不必在朕面前卖关子,想说什么一次说完。”姜武帝语气沉沉。
“臣有可靠线报,陆将军的布防图,并非自己智取,而是有人相赠。”
姜武帝炸毛,说了别卖关子,“是谁?”
楚玄骁抬眸,轻飘飘的吐出三个字,“宫应寒。”
姜武帝:“……”
朕头疼。
朕好像突然听不懂话了。
楚玄骁说的是人话吗?
真头大。
姜武帝整理一下语言,“你是说,宫应寒出卖黎国行军布防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