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令仪没说话,只是盯着那块长生石,突然想起大哥说过的话——有些邪术看着能逆天改命,其实不过是把人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。她伸手想摸,被姜啸虎拦住了。
“别碰,谁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毒。”他把石头用布包起来,塞进背包最底层,“管它是不是长生药,先带出去再说。老燕,还能看出别的不?”
燕啸夫又看了半天,摇摇头:“后面的字都磨没了,就这些。看样子,这老小子是真信这破石头能让他长生,连死了都含着不放。”
张啸北突然指着尸体:“哎,你们看!”
众人回头,只见那具尸体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、变干,跟被火烤过似的。原本搭在胸口的手突然“啪”地掉下去,胳膊上的羽毛纷纷脱落。兜帽下的脸也瘪了下去,皮肤迅速变得跟树皮一样干枯,刚才还像睡着的样子,这会儿彻底成了干尸,眼窝深陷,嘴唇萎缩,露出里面黑黄的牙。
“咋回事?”孔令仪往后退了半步,“刚把石头拿出来就这样了?”
姜啸虎的眉头拧成个疙瘩,“靠着石头撑着才没烂,现在石头没了,可不就垮了嘛。”他刚说完,树棺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,藤蔓发出“哗啦啦”的响声,像是有无数人在摇。
“不好!”燕啸夫突然大喊,“这建筑在晃!”
话音刚落,整个树状建筑开始疯狂震动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。头顶的天顶发出“咔嚓”一声,裂开道大缝,碎石和藤蔓碎片哗哗往下掉,砸在地上砰砰响。脚下的藤蔓突然开始收缩,勒得人脚踝生疼,原本包裹着孔祀臣的那个绿茧,居然被藤蔓拽着往地下拖,很快就没入石板的缝隙里,只留下几片叶子在外面哆嗦。
“大哥!”孔令仪想追过去,被姜啸虎一把拽住。
“别傻了!命都快没了!”他吼着,拽着她往树棺外冲,“老张,老燕,快跟上!”
张啸北跑起来胖身子撞在藤蔓上,把几根粗藤都撞断了,绿汁溅得他满身都是。燕啸夫跑得慢跟在后面,嘴里还念叨着:“五芒星……这是五芒星要塌了……”
他们刚冲出墓室,就听见身后“轰隆”一声,树棺所在的地方彻底塌了下去,藤蔓和碎石搅在一起。通往螺旋梯的路已经被掉落的碎块堵死,只有旁边一道新裂开的缝隙,能看见外面云雾缭绕的。
“从这儿走!”姜啸虎掏出匕首,咔咔砍断挡路的细藤,缝隙不够宽,只能侧着身子挤。他先把孔令仪推出去,自己跟着钻,后背被藤条刮得生疼。
外面此刻已经面目全非。栏杆塌了一半,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云雾,剩下的藤蔓疯了似的扭动,像是无数条蛇在打架。远处的五芒星建筑群正在一个个往下塌,第四层的黑瓦红墙率先裂开,石块跟雨点似的往下掉,砸在云雾里连个响都听不见。
“他娘的,这是要一锅端啊!”张啸北趴在平台边缘,看着第三层的木质建筑像被捏碎的火柴盒似的散架,“快找路下去!”
螺旋梯早就塌了,只剩下几根扭曲的肋骨挂在半空,晃来晃去的。孔令仪突然指着旁边一根最粗的藤蔓:“从这儿滑下去!这藤够粗,能撑住!”
那藤蔓足有水桶粗,表面坑坑洼洼的,还长着些倒刺,看着就硌得慌。姜啸虎摸了摸,硬得像铁:“只能这样了。老张,你先带着燕先生下,我垫后。”
张啸北咽了口唾沫,抱着藤蔓试了试,倒刺刮得手心生疼:“娘哎,这玩意儿比砂纸还厉害!”他掏出块布缠在手上,“老燕,抓紧我的腰带,掉下去可没人捞你!”
两人一前一后往下滑,藤蔓被磨得“沙沙”响,绿汁顺着他们的裤腿往下淌。姜啸虎看着孔令仪:“能行吗?不行我先带你……”
“我自己来。”孔令仪打断他,声音还是哑的,可眼神很坚定。她学着张啸北的样子,用布缠好手,抱着藤蔓往下滑。速度越来越快,风在耳边呼啸,头发都被吹得竖起来,她能看见旁边的建筑在不断崩塌,第二层的青鱼尾门已经掉了一半,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窟窿。
姜啸虎最后一个滑下去,刚到一半,突然听见头顶传来“咔嚓”一声,那根藤蔓从顶端断了!他心里一沉,赶紧用腿夹紧藤蔓,速度却还是越来越快,眼看就要撞到底下的云雾里。
“虎子!”张啸北的声音从下面传来,他和燕啸夫已经落在之前的汉白玉步道上,正举着枪往上看。
姜啸虎看准旁边一根细藤,伸手一把抓住,“嗤啦”一声,手心的皮都被磨掉了。他借着这股劲荡到步道上,重重摔在地上,疼得半天没喘过气。
“你娘的,差点把老子摔成八瓣!”他骂着,刚想爬起来,步道突然剧烈晃动,边缘的石雕龙首“咚”地掉下去,砸在云雾里没了影。
“快跑!这破道也撑不住了!”张啸北拽着他往前跑,胖身子跑得比谁都快。燕啸夫和孔令仪跟在后面,脚下的汉白玉石板不断裂开,玉屑溅得到处都是。
他们沿着步道疯跑,身后的五芒星建筑群正在加速崩塌,第五层的树形建筑已经彻底散架,藤蔓和石块搅在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