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女不久前听了一大堆推理,脑子也跟着活泛起来,一瞬间想到了很多:
她之前一直以为男人离开了熟食铺,就是为了跟踪张述桐和顾秋绵。
但突然又想到,无论跟去哪里,两人都不可能离开城区,这样一来,似乎在哪里都不太好下手;
总不能在直接人群中绑架吧,那可能性只有一个——
找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;
还必须是顾秋绵的必经之地。
那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的地方只剩一个:
就是回顾家别墅的路上。
那个被他们称作“城堡”的地方,若萍是了解的,很少有行人出没的痕迹,简直是天然的作案地点;
接下来便想到那个最让她忧心的可能:
万一顾秋绵没和凶手遇上,杜康先遇上了怎么办?
她的心跟着焦急起来,把自己的猜测飞速说出口,正准备再强调一下,清逸却无所谓地点点头:
“是有这个可能,某种意义上凶手的行踪不固定,想抓住他很难,但是,”少年晃了晃聊天记录,“我和述桐已经考虑到这点了,所以……”
“我现在是跟你说杜康,不行,我得赶紧打个电话……”
清逸却幸灾乐祸地笑了笑:
“他啊,你放心好了,咱们的寿星可不会出事。”
……
“救命!”杜康大喊。
张述桐把话筒离耳朵远了点:
“你还真被抓住了?”
“你害我啊述桐!明明说没事的!”
“抱歉抱歉,这就呼叫外援。”
张述桐笑道,接着把手机递给顾秋绵。
她原本听着电话里的求救声都跟着紧张了,但看到自己脸上的笑容,又变成了茫然。
“帮忙救个人?”张述桐请求大小姐出马。
“你这人怎么老干坏事,”她没急着接手机,而是没好气地问,“你先给我解释一下怎么回事,什么叫我帮忙救个人,你俩又惹什么乱子了!”
“谁让你是大小姐,这个面子必须你来卖。”张述桐补充道,“我是说,他不小心把你家仅剩的两个花盆砸了。”
“哈?”
“嗯,那啥,节哀。”
张述桐安慰道,谁让秋雨绵绵已经睁圆眼了。
……
“啥?”若萍直接傻眼了,“你是说杜康不是去那里蹲凶手的,是去搞破坏的?”
“昂。”清逸觉得她每次震惊特好玩。
“那是图什么?”
“这个啊,说来话长。”清逸摸了摸下巴,遗憾道,“我本来提出了一个绝妙无比的点子,可惜被述桐否了。”
“什么点子?”
“既然我们天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,还找不到真正的凶手,那干脆先动手为强,咱们几个把顾秋绵绑架了呗。”
“滚粗!”
“其实是为了试探下她家保姆的态度。”点子又被否了,清逸有些受伤,也没心情再卖关子,“之前不是说了吗,我俩怀疑顾秋绵家的保姆有问题,就是那只死狗的事。”
“我知道,你快往下说!”
“但很难确定保姆是真没看见,还是当作没看见,既然这样,述桐就说,那就用排除法好了,别浪费那个脑细胞去想这想那,什么保姆的身份啊,和谁有仇啊等等,直接亲自去试一试就好了。”
“所以?”
“所以就派杜康过去晃悠下呗,正好趁饭点去的,她家保姆正在做饭,从厨房正好能看到后院,嗯……”
说到这里清逸看了眼时间:
“我估计现在也该出结果了。”
……
结果自然是被逮到了。
在张述桐印象里,保姆吴姨应该是个性格娴静的女人,现在却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。
就算没开扬声器,隔着听筒都可以听到对方严肃又强压着怒意的声音。
而顾秋绵先是表情古怪地愣了一会,接着去旁边打电话解释,很是哭笑不得:
“真的,吴姨,那个人是我朋友,你别难为他了,他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“我爸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都要告诉他?哎呀吴姨,没骗你,我这边真没事,那人也真是我朋友,他就是……就是恶作剧,没坏心眼,你就当没看到嘛……”
顾秋绵撒起娇来确实没人能挡得住,电话那头的女人的语气也软化下来。
听到这里,张述桐松了口气,其实他不是有意给顾秋绵一个“惊喜”;
原本的计划是让杜康充当可疑人士,在窗户外面晃悠一会;
这样根据保姆的反应再进行下一步行动。
最好的结果,无非是引起了保姆的怀疑,被盘问几句,然后解释清楚,骑车走人。
可也许是保姆做饭太专注,也许是她近视眼,愣是没看到。
无奈之下,只好做出点“心怀不轨”、又“引人注目”的举动了。
有那五个纵火犯在前,张述桐自然而然想到了砸花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