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目光四下一巡,在一众“动物园”里寻找风吟,不容易。
不过,事实上她很快就找到了人。
在太阳坡光照最好的位置,盘踞着一头身形巍峨,足有三米高的白狐。
它周身毛发如霜雪般洁白,在日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晕。
此刻,它正百无聊赖甩动着雪白蓬松的大尾巴,脑袋则惬意地枕在两只前爪上,姿态慵懒,可这般威风凛凛的巨兽,脑袋却被层层白纱包裹,与它庞大又野性的身躯格格不入,那模样,说不出的滑稽。
兽形的风吟,果然是白狐。
实锤了,风吟就是白沧。
一众兽夫,都因为“零件”缺失,导致星纹破碎,失去了在兽形与人形转化的能力,但或许是因为风吟成为堕落兽人的缘故,他仍能化为兽形。
扶楹走向风吟,就看到他周身形成了真空地带。
那些原本扎堆的兽人,没有一个敢靠近挤过来,风吟独自处在空旷中,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,与周围热闹拥挤的氛围格格不入。
乍然看到雌性,太阳坡不由得一阵喧嚣。
“雌性?那是雌性吧?我眼花了?”
“嘶——那雌性咋去那了?她是风吟部落的人?”
“躲远点!”
“……”
兽人们此起彼伏的惊呼议论丝毫没有打扰到风吟,他仍惬意地靠在前爪上,毛茸茸的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甩动,仿佛周遭一切与他无关。
阳光暖烘烘地倾洒在他身上,勾勒出庞大的轮廓。
直到扶楹走到身边,风吟雪白的耳朵尖才轻轻抖了抖。
扶楹在风吟身边盘膝坐下,侧眸看着他柔和雪白的毛发,弯了弯唇,由衷夸赞了一句:“原来你的兽形是白狐,真漂亮。”
“漂亮?”低低缠绵的嗓音从白狐口中悠悠吐出,带着淡淡的讥诮。
扶楹没接话,知道这是风吟的禁忌,转而问道:“你想离开荆棘崖?”
风吟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:“在这里的兽人,谁不想离开?”
话落,他似想到什么,歪了歪头,雪白的尾巴又一下一下甩动起来,带起阵阵微风:“我很好奇,即便你拿到了兽晶,要怎么回去?”
“我是巫,巫什么办不到?”扶楹微微扬起下颚,十分自信。
出门在外,身份都是自己给的,“巫”这个身份她就很满意。
“是吗?”风吟轻笑一声,蓬松的尾巴忽然毫无预兆扫过扶楹的脊背,缠绵的嗓音蛊惑人心,带着撩拨:“小雌性,我问你点事儿?”
扶楹眼眸微闪,好整以暇地看着他,唇边噙着笑:“好啊,你问。”
听她答应,风吟却像是碰到了什么棘手的难题,半晌没有开口。
最后还是扶楹打破了寂静,说道:“既然你问不出,那不如我反问你?我很好奇,既然这么想离开荆棘崖,那你为什么会成为堕落兽人?”
这话一出,周围好似连风沙都停了。
沉默须臾,风吟似笑了一下,他微微侧头,庞大的身躯缠绕扶楹,轻声细语,冷然的气息平添几分压迫感:“是为了活。”
扶楹顿了顿,抬手摸了下风吟毛茸茸的耳朵:“还好,你活下来了。”
风吟整个僵住,下一瞬,周身雪白的发毛耸立,喉咙里发出低沉咆哮。
“生气了?”扶楹想了想,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,上前把纱布扯开一条缝,找到风吟的嘴,往里面塞了一颗剔透的糖。
甜滋滋的味道在口中蔓延,风吟周身光芒闪烁,轮廓渐小,化作人形。
“这是什么?”风吟舌尖轻抵,把嘴里的糖顶了出来,声音疑惑。
扶楹眉眼弯弯,似能驱散阴霾:“糖,苦的时候多吃点,也就甜了。”
风吟垂眸看着手里的糖,冷笑一声,丢到沙土中。
他道:“看来荆棘崖上,兽人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变。”
扶楹顺势问道:“你刚刚想问荆棘崖上的事?想知道什么?”
风吟修长的身躯一顿,声音平静道:“不想知道。”
话落,风吟不假思索,利落转身,迈着沉稳的步伐,朝着部落走去。
他身姿挺拔,腰背笔直,尽管双眼蒙着白布,失去了视觉,可每一步都走的精准,没有丝毫犹豫。
扶楹回眸看着他的背影,须臾,喊了声:“等等我!”
回了部落,兽人们个个精神抖擞,已经准备外出狩猎了。
风吟视若无睹,丝毫没有作为首领该有的关切,那些兽人们在他眼中似是透明的,他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未曾给予,旁若无人地回了自己的住处。
扶楹紧随其后,看着兽人们拘谨的目光,半眯起眼。
她刚要离开,忽然被人喊住了,转头看去,正是奔狼。
“什么事?”扶楹神色狐疑。
奔狼挠了挠头,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