嶙峋,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谷。
“下去吧!死鬼!”一个山匪狞笑着,抽出了腰间的短刀。
石锁没有挣扎,也没有再嘶吼。他只是死死地、死死地瞪着眼前这两个山匪,还有后面不远处捂着半边血脸、一脸狰狞的王彪。那眼神,凝固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,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都冻结。
刀光一闪!
没有惨叫。只有利刃割断喉管的、恐怖的“嗤啦”声。
温热的鲜血喷溅在冰冷的山石和枯草上。
石锁那巨大的、布满伤痕和血污的身体,被猛地一脚踹下了悬崖!像一块沉重的石头,翻滚着,坠入那吞噬了他爱子的、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。
山匪探头看了看,啐了一口:“晦气!走!”
他们转身,拖着昏迷的春娘,汇合了院中其他人。匪徒们翻身上马,嚣张的呼哨声和狂笑声再次撕裂了山间的宁静。马蹄声隆隆,卷起一路烟尘,朝着鹰愁涧黑风寨的方向绝尘而去。
那座孤零零的土屋,院门破碎,屋门洞开,如同一个被剖开的伤口,在惨淡的晨光中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暴行和惨剧。院门上,那片灰蓝色的粗布碎片,被风吹落地面,又被一只匆忙踏过的、沾满泥泞和血迹的匪徒靴子踩住,一阵山风吹过,将它从靴底扯出半截,在风中微微颤动,像一面残破的、染血的招魂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