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荆大祭司被他这豪迈(或者说莽撞)的气势吓了一跳,枯槁的脸皮抽搐了一下,连忙摆手:“紫…紫霄大人!不可!不可鲁莽!圣树根须乃本源所系,需以木灵秘法小心剥离生机枝节,不可强力拔取!否则伤及根本…”
“啊?这么麻烦?”紫霄真人巨大的眉头顿时拧成了疙瘩,巨大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和不耐烦,“那要等到猴年马月?老紫我这力气没处使,浑身刺挠!”
“紫霄大叔!”青萝清脆的声音响起,带着点小得意。她抱着青皮葫芦,碧绿的大眼睛狡黠地眨了眨,“藤藤说,它知道哪些根根是‘活’的,可以搬家!还知道怎么让它们乖乖的!不过…藤藤需要好吃的!” 葫芦口的翠绿藤蔓立刻配合地伸出来,顶端像小手一样搓了搓,传递出“要能量!要好吃的!”的意念。
“好吃的?”紫霄真人巨大的眼睛一亮,巨大的手掌在腰间那个巨大的酒葫芦上一拍,“这个老紫我有的是!千年老酒!管够!小藤藤,快带路!告诉老紫我哪些能扛!搬完了酒水管饱!”
藤蔓精魄传递出一阵嫌弃又带着点好奇的情绪波动。青萝小脸一垮:“藤藤说…你的水水臭臭的…它要…要圣尊大人刚才那种香香的水水…”
“啊?”紫霄真人巨大的脸瞬间垮了下来,瓮声瓮气地嘟囔,“不识货!老紫我这可是宝贝!”
欧卫看着这一大一小(紫霄和青萝)外加一根藤蔓的互动,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。他指尖微动,几缕极其精纯、带着新生祖地本源气息的生命泉水凝聚成几颗米粒大小的晶莹水珠,轻轻飘向青皮葫芦口。
“呜!”藤蔓精魄瞬间兴奋得藤蔓乱舞,如同饿极了的小蛇,闪电般卷住那几颗水珠,贪婪地吸收起来,传递回一阵满足和“干活!马上干活!”的积极情绪。
“好了,”欧卫看向紫霄真人,“紫霄师侄,稍安勿躁。待木荆大祭司与藤蔓精魄剥离出生机枝节,搬运之事,非你莫属。” 他特意加重了“剥离之后”几个字。
紫霄真人这才悻悻地抱着酒葫芦退到一边,巨大的眼睛依旧盯着那些巨大的树根,仿佛在琢磨哪根扛起来更趁手。
迁徙的准备工作,在一种奇特的、混合着庄重肃穆和紫霄真人带来的莽撞活力的氛围中,紧锣密鼓地展开了。
木荆大祭司带着部族中所有还保留着些许力气的祭司,在祭坛周围忙碌起来。他们围绕着那些巨大的圣树根须,吟诵着古老而繁复的木灵祷言,双手结印,引导着圣树复苏后重新焕发的磅礴生机,小心翼翼地注入那些被藤蔓精魄“点名”的、蕴含着核心本源生机的枝节之中。翠绿的光芒在根须内部流淌,如同生命的脉络被点亮。
藤蔓精魄在青萝的“翻译”下,异常活跃地穿梭在巨大的根须之间。它探出的翠绿藤蔓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轻轻触碰着那些古老的木质,精准地感应着内部生机最旺盛、最适宜剥离转移的“节点”。每当找到一处,它就兴奋地用藤蔓尖端点一点,传递出“这里!这里!”的信息。青萝则迈着小短腿,像个尽职的小工头,大声地向祭司们报告位置:“木荆爷爷!这里!藤藤说这根‘大脚趾’里面最暖和!”
木荆等老祭司被青萝这童言无忌的形容弄得哭笑不得,但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,小心翼翼地引导生机,准备剥离。
另一边,木岩战首则展现出了他作为部族战首的雷厉风行。他粗犷的声音如同号角,在巨大的树穹空间中回荡:
“能动的!都动起来!”
“女人和孩子!收拾好种子!带上嫩苗!那些发光苔藓…对!小心包好!那是咱们的灯!”
“男人们!把家伙什都带上!石锅石碗!还有…绿宝藏的那些地瓜!都挖出来!别落下!”
“动作快!别磨蹭!以后到了新地方,想吃烤地瓜,得自己种!”
整个木穹部族如同被注入了新的活力,从万载封闭的麻木中彻底苏醒。女人和孩童们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一丝离家的不舍,小心地收拾着那些用巨大树叶包裹的种子、用柔韧藤蔓捆扎的发光苔藓团、以及各种简陋却充满生活气息的石器、骨器。男人们则展现出惊人的力量,将那些沉重的石磨、巨大的石臼吭哧吭哧地抬起,准备搬运。
绿宝这只小毛团子成了最忙碌的监工。它迈着小短腿,在人群中跑来跑去,绿宝石般的大眼睛瞪得溜圆。
“阿花婶婶!你的烤地瓜篮子漏啦!”
“木墩叔叔!你的石斧头把新编的藤筐戳破啦!”
“哎呀!那是绿宝藏的甜甜果!不许偷吃!”
稚嫩的喊声和它那圆滚滚、沾着苔藓的身影,给这严肃的迁徙准备增添了许多生气和笑料。
紫霄真人百无聊赖地抱着酒葫芦,靠在一根巨大的树根上。看着木岩指挥若定,族人热火朝天,他巨大的铜铃眼里满是羡慕嫉妒恨。他巨大的手指无聊地戳着旁边一根垂落的发光藤蔓,引得藤蔓不满地摇晃。
“老石那家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