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荆族长呵呵一笑,脸上的皱纹舒展开,如同古树年轮:“莫看它们幼小,其根须能深入虚空,汲取散逸的星尘之力,根系交织之处,便是天然稳固空间的节点。假以时日,它们生长蔓延,便能与我族布下的符文壁垒融为一体,让那些试图破坏的空间陷阱,如同撞在柔韧的藤网上,无处着力。”他轻轻抚过星痕草幼嫩的叶片,眼中满是慈爱,“草木之道,生生不息,坚韧不拔,此乃自然之理,亦是守护之道。”
就在这时,木荆族长温和的眼眸深处,一丝极其隐晦的绿芒闪过。他指尖梳理根系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,随即又恢复如常。他抬起头,看似随意地扫视了一圈忙碌的族人,目光在几个正在远处搬运灵土的新面孔身上停留了一瞬。那几人穿着和其他木穹族人一样的朴素麻衣(某种灵麻纤维编织),气息平和,动作也麻利,正卖力地将散发着土腥气的灵土堆砌到规划好的区域。
然而,在木荆族长那蕴含自然意志的感知中,这几人身上散发出的“气息”,却与脚下这片被星源之力浸润、充满生机的沃土,有着一丝极其细微、近乎无法察觉的…不协调感。就像一幅完美的自然画卷上,被极其高明的手法,点上了几粒不属于此处的尘埃。若非他木穹族长对自然灵韵的感知已臻化境,且此地乃祖地核心,灵韵纯粹,恐怕也难以发现。
木荆族长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,仿佛什么都没察觉。他慢悠悠地站起身,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对身边的圆脸少女吩咐道:“小芸,去请冰璃族长过来一趟,就说老朽培育的几株‘冰魄兰’似乎有些水土不服,想请她以霜寒之气调和一下灵壤。”
“是,族长爷爷!”圆脸少女不疑有他,蹦蹦跳跳地去了。
木荆族长则背着手,如同一位悠闲的老农,踱着步子,看似随意地走向那几个正在堆砌灵土的新面孔。
堡垒深处,焚天卫的工坊区域,热浪滚滚。这里是烈山族长的地盘,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火晶石的气息。巨大的熔炉(由耐高温的赤炎晶整体雕凿而成)内,赤红的岩浆般的火灵力翻滚咆哮,散发出灼热的高温。
烈山族长光着岩石般虬结的上身,古铜色的皮肤上流淌着汗水和赤红的火纹。他正挥舞着一柄巨大的、由某种不知名兽骨打磨成的锻锤,对着砧台上一块烧得通红的星纹钢坯(一种蕴含星辰之力的奇异矿石)疯狂捶打!每一次锤落,都火星四溅,发出震耳欲聋的“铛!铛!”巨响,仿佛在发泄着之前战斗中没烧过瘾的憋屈。
“给老子!再硬点!再韧点!他娘的!之前烧那群畜牲的屁股,烧得不够爽!下次!老子要烧穿他们的乌龟壳!铛——!”烈山咆哮着,唾沫星子混合着汗水在高温中瞬间蒸发,锤子抡得更起劲了。
一群同样精赤着上身的焚天卫战士,在工坊各处忙碌着。有的在熔炼矿石,有的在淬炼甲片(一种温润如玉的赤炎玉),有的在打磨巨大的骨矛矛尖。叮叮当当的敲打声、熔炉的轰鸣声、战士们的呼喝声交织在一起,充满了野蛮而炽热的力量感。
工坊角落,几个负责后勤的族人正推着几辆特制的、由黑曜石打磨成的沉重板车,车上堆满了新开采出来的、还带着棱角的火属性矿石,准备送入熔炉熔炼。其中一人,身形比其他族人略显瘦小,裹在宽大的粗布短褂里,低着头,沉默地推着车,动作显得有些笨拙。
当板车经过烈山族长那疯狂打铁的区域时,烈山正好一锤子砸歪了,“铛”一声巨响,一块烧红的碎渣如同流火般迸射出来,好巧不巧,正朝着那个低头推车的瘦小族人面门飞去!
“小心!”旁边一个焚天卫战士眼疾手快,大吼一声。
那瘦小族人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,呆立在原地,眼看就要被滚烫的碎渣击中!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!
嗖!
一道冰蓝色的流光,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瘦小族人面前!寒气瞬间弥漫,一面薄如蝉翼、却散发着绝对零度寒意的冰晶小盾凭空凝聚!
嗤——!
滚烫的碎渣撞在冰盾上,瞬间被冻结,发出一声轻响,化作一蓬冰蓝色的粉末簌簌落下。
冰璃族长清冷的身影出现在工坊门口,她收回纤手,那面冰晶小盾随之消散。她看都没看那个被救下的瘦小族人,冰冷的目光直接扫向满头大汗、正挠着脑袋有点不好意思的烈山。
“红毛怪,”冰璃的声音如同冰珠滚落玉盘,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,“打铁不长眼?伤了自己人,丢的是我星灵族的脸。”
“嘿!冰块脸!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伤人了?这不是没事吗!”烈山被当众数落,顿时有点挂不住脸,梗着脖子嚷嚷,“再说了,老子这是在为兄弟们打造趁手的家伙!下次打架,砍瓜切菜更利索!你懂个…哎哟!”
他话没说完,忽然感觉脚下一滑!低头一看,原来刚才那块被冻成粉末的碎渣落下时,融化的冰水混合着矿粉,在他脚下形成了一小片湿滑的泥泞!烈山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