啵!
如同气泡破裂的轻响,在毛草灵的灵魂深处响起。金色的微光彻底消散!
盘踞在心脉深处的那缕阴寒邪气,失去了最后的束缚!如同脱闸的毒蛟,发出无声的、充满恶毒快意的嘶鸣,瞬间膨胀、蔓延!阴冷、麻痹、撕裂灵魂般的剧痛,排山倒海般席卷了她每一寸意识!喉头一甜,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,带着内脏碎块般的暗红冰渣!
“呃…啊…”她身体软倒,意识如同狂风中的烛火,瞬间被无边的黑暗和剧痛吞噬了大半。只有右手腕上,那支吸饱了鲜血、此刻正散发着微弱却恒定幽蓝光芒的白玉凤钗,像一颗冰封的心脏,还在微弱地搏动着,维系着她最后一丝生机。
“娘娘!”死士肝胆俱裂,一人不顾一切地扑向毛草灵,另一人则挥刀斩向骨刺射来的方向——兽栏深处一片更加浓重的阴影!
阴影中,一个佝偻、干瘦如同骷髅的身影缓缓浮现。他穿着破烂的灰色布袍,脸上覆盖着厚厚的、如同树皮般的污垢,只露出一双浑浊发黄、没有任何人类情感的眼睛。他手中,握着一根惨白色的、不知何种生物腿骨磨制的骨杖,杖头还残留着施法后的黑气。
“嘎嘎…好…好精纯的…玄阴之气…”一个如同砂纸摩擦、干涩难听的声音响起,带着贪婪和残忍,“可惜…命不久矣…献给主人…炼成傀儡…也是…大补…”他举起骨杖,杖头再次凝聚起幽绿的磷火和浓郁的黑气!
死士怒吼,刀罡暴涨,如同匹练般斩向那佝偻的妖人!然而,那妖人只是随意一挥骨杖,一道粘稠如墨、带着强烈腐蚀性的黑气屏障便挡在身前!刀罡斩入黑气,如同泥牛入海,只激起一阵涟漪便被迅速消融!妖人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。
就在这绝望的时刻——
“轰——!”
一道刺目欲盲、至阳至刚、带着煌煌天威的青色雷霆,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!不是劈向妖人,而是精准无比地劈在兽栏入口处!
青白色的电蛇疯狂窜动,瞬间将入口处的地面化为一片炽热的雷池焦土!那些紧随不舍追来的毒虫,无论是普通的还是妖化的,只要踏入雷池范围,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,便在刺目的电光中化为飞灰!焦糊的恶臭弥漫开来!
这突如其来的煌煌天雷,带着纯正无比、涤荡妖邪的阳刚之气,让那正准备再次施法的佝偻妖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啸!他浑浊的眼中第一次露出骇然之色,仿佛遇到了天敌,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攻击,身影一晃,如同融入地面的阴影,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!只留下那根惨白骨杖落在地上,被残余的雷光劈得焦黑冒烟。
雷光散去,焦土之上,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。
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,在夜风中微微飘动。身形挺拔,面容普通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静,仿佛与周围的夜色融为一体,又仿佛独立于世外。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一双眼睛,并非锐利,而是如同古井深潭,澄澈平静,却又仿佛倒映着周天星斗,深邃得看不到底。他左手负于身后,右手随意垂在身侧,指尖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跳跃后湮灭的青白电弧。
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,没有华丽繁复的法诀,只有那一道精准、霸道、涤荡妖邪的天雷,宣告着他的到来。
两名死士如临大敌,刀锋瞬间转向这突然出现的道士,将昏迷的毛草灵和中毒倒地的小福子死死护在身后。他们能感觉到,这道士身上没有妖邪之气,但那份深不可测的平静,比刚才的妖人更加令人心悸。
青衣道士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现场:满地狼藉的虫尸和冰晶,中毒麻痹、脸色发黑的小福子,焦黑冒烟的妖人骨杖,以及…被死士护在身后、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、浑身浴血、半边身体覆盖着诡异寒霜的毛草灵。
当他的目光落在毛草灵右手腕上那支散发着微弱幽蓝光芒、被鲜血浸透的白玉凤钗时,那古井无波的眼眸深处,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、难以察觉的涟漪,如同石子投入深潭。
他没有解释,没有询问。只是抬起右手,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快速勾勒。指尖划过之处,留下淡淡的、散发着清灵气息的金色光痕。瞬息之间,一道由纯粹灵力构成的、复杂而玄奥的符箓便凭空成型!
“敕令·生息流转,邪秽退散!”
随着他低沉清越的诵念声,那金色符箓化作一道温和而磅礴的暖流,瞬间笼罩住毛草灵和小福子。
暖流涌入毛草灵身体的刹那,奇迹发生了!那在她体内疯狂肆虐、几乎要冻结她生机的玄阴寒气,如同遇到了克星,竟被这股温和却沛然的力量强行抚平、梳理!虽然无法根除那深入心脉的邪气,却如同筑起了一道临时的堤坝,将那邪气和寒气暴乱的洪流暂时约束、隔离开!她左臂和脖颈上蔓延的寒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,虽然皮肤下依旧残留着刺骨的冰冷和麻木,但至少不再致命。翻腾的气血被强行压下,撕裂般的剧痛也得到极大的缓解。
而小福子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