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幼菱才感受到些许寒意,如秋露沾衣,霜意凛冽。
越是靠近映日潭,则霜寒之气愈发浓。
及至谭边,更是风过如刀,呵气成霜。
在这冒着白气的冰冷谭水中泡上三天,她这具小身板,当真能熬得住吗?
即便江幼菱慧心灵性、胸有成算,也不免踯躅不安,却步不前。
她甚至生出一丝怯弱的念头:或许向洪上人服软低个头,就不必受这寒潭之苦了。
对方以势逼人,她不过是暂屈形势,非屈人也。
形可折而神不损,不过权宜之计。
她只要在心中铭记,她是对的就行,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。
——可是屈服过后,一切真的都和以前一样吗?
她是对的,为何要认错?
她读过的那些圣贤书,书中所言事理,全是错的吗?
江幼菱颤抖着身子,踉跄踏入寒潭。
刹那间,寒沁骨髓,冻得她打了一个激灵。
寒气顺着灵窍,争先恐后地钻入了她的身体,好冷啊!
江幼菱想纵身而逃,可身子却维持着颤抖的姿势,一点点步入深谭。
直至玄冰刺背,寒气砭骨,她整个人也被冻得僵硬。
冷,太冷了。
在这极致的冰寒和痛苦中,江幼菱连神智都渐渐被冻僵,不行,继续冻下去,她熬不过三天的!